我服了我本来想把几个剧情放在这一章的，结果实在没时间了抱歉╭(°A°`)╮下一章马上就搞上
好吧，这章磕磕系统和小九（没办法，本章主要是关于他的）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幽红的光芒乍现，刺眼的、漫天的血红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只见那凄惨的人影渐渐淡去，一方世界是色如泣血的花海，那青衣人唇边带血，状若癫狂的大笑着，双手攥着一柄断剑，皮肉被割裂，鲜血淋漓。
“哈哈哈……不可能……”
“你在骗我吧？怎么可能呢？他那么厉害，他可是一派掌门啊，怎么可能会……不可能的——”
“这没道理啊，我明明叫他不要来了，他当时明明答应我了……”
血色花海有漫天翩旋的红，透着皮肉翻卷下、骨肉连筋的一点淡粉，拂过他几近癫狂的笑容。
花败、凋零、谢落，那是最孤寂凄厉的色彩 。
有寒涔涔的光在他身后凝结成形，赫然是一朵盛开的花。
沈清秋向着前方伸出手，他面前空无一人，可他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那双燃起恨意的眼睛像是在质问什么人。
“你一直都知道，是吧。”
沈清秋扯起嘴角，牵动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无处不在战栗，无处不在嘶吼，喉中哽着的是血。
几息之间，仍无人应他。
“沈清秋……在和谁说话?”柳清歌蹙眉，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见一个人。
岳清源沉默不语，其余两人只是一脸茫然。
却听，似在四周响起一声轻叹。
“我早就说过了，自开始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一声落下，只见沈清秋面前黑雾渐渐聚拢，一霎又是散开，一只素白的手探出，握住了沈清秋那只手。
“你为何不信命。”
至此，那人身形已全部显现，一瞬间惊得几人呼吸一滞。
仍旧是那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却是墨发金冠，红衣似血，面色无悲无喜，淡漠得不似活人。
沈清秋盯着眼前的人，眼底似有血色翻腾，笑容仍落在嘴角。多少话想要说，最终却只能吐出那几个字——
“碎 九 朝……”
随着这一声响起，岳清源几人的身形已然逼近，几道雪白的剑光凌空而落。
本以为只要杀死这一抹心魔的幻影，这幻境一般的存在就能够马上消失。
却不曾想，那名唤“碎九朝”的“心魔”幻影却回过头来，本无神色的脸上浮现一抹挑衅的笑。
那只握住沈清秋的手忽然发力，猛的将沈清秋拉到怀里，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抚在他的发顶，似是安抚。
“碎九朝”只侧身瞥过来一眼，那熟悉的眉眼带着笑，熟悉的笑带着疏离与冷淡。
一切都是那么相似，就好像——
沈清秋曾教过他如何去做一个真正的人，可这人却只学下了他的神态。
见此情景，几人心中顿时有些愠怒。
这是什么意思？
挑衅吗？
又眼见沈清秋受到这般粗鄙无礼的对待，心中的怒意更增一层。
刚要有什么动作，先前那几道雪白的剑芒即将触及碎九朝的那一刻，却被凝滞在半空中。
时间定格静止，几人也动弹不得。
“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我们都是伤害他的侩子手啊……”他笑得漫不经心，却带着正常人类不该有的僵硬，像是机器不流畅的运转。
!!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几人多想，脚下已是悬空，身体一瞬间往下坠去。最后一眼，入目的是“碎九朝”脸上转瞬消失的笑，沈清秋的身体已经消失，只有一颗血红水晶静静的浮在他面前。
他嘴唇动了动，无声之语是为——
“你们不配。”
他们像是掉进了泥潭，砸进泥里的那一刻，四周的泥浆疯狂的将他们吞入，肺中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全身的骨头如同被泥渗入，磨轧着血肉。
窒息感愈演愈烈，身体却是动弹不得，他们只得无能为力的看着——光亮一点点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而自己一点点被埋没在黏腻恶心的泥潭之下，周围蠕动的是蛆虫，将要附之于骨……
什么是绝望?
……
当意识清醒后，入目仍旧是一片漆黑，狭小的空间内，唯有顶上透出一道惨黯的光亮。
是寒冬，可坐在墙边的少年却仅着一身白色薄衫，背上有点点血迹渗出，似是痛得狠了，他缓缓将后背往墙壁靠去，当火辣辣的伤口贴上如冰的墙，有一瞬间的麻，但很快又是撕裂的痛。
沈九脸色苍白如纸，可却显得异常的冷静，一双无神的眼失了正常人该有的光彩，凝着顶上那道狭小的缝隙，不知在想什么。
黑夜无尽，猎猎寒风刺骨，这房间内宛若一个冰窖，无处不透着阴湿诡异之气，不是有角落穿来尖细的几道嘶叫。
纵使心中闷痛，几人也只敢静静的看着，再没敢做出什么动作，这梦境已经不起再一次的坍塌，否则对沈清秋的神识会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可看着少年瘦削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眸渐渐染上夜的惨色，灰暗的倒影只无尽的绝望。
半晌，沈九抿了抿开裂的嘴唇，有些试探的唤了一声：
“系统001?”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嗯。”
沈九有些惊诧，“你还在?”
“我说过，我一直都在。”
“嗤，鬼才信。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如今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呢。”沈九自嘲般低笑一声，不小心扯动了背上的伤，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顿时冷汗直流。
“你……还好吗？”那人语气僵硬，尽管努力显示出关心的语气，却显得怪异。
“你说呢？你这说的什么废话?你不是一直都在吗？你要是被折了腿你痛不痛？”一番话因怨愤而至于尖锐，若是换了普通人肯定被气的扬长而去。
可那人却并不在乎他说话的语气，只听去他话里的意思，接着，那人道：
“如果你不逃跑，安安稳稳的待在秋府，就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当然不会有事，死人的事算什么事呢？”沈九被气笑了，“秋剪罗这畜生就从没想让我好过，我迟早会被他弄死。”
那人滞了一瞬，“你可以等岳七回来接你，就在秋府等，不然你们这一生大概都见不到了。”
“你答应过，要等他来接你，不是么？”
“……”
沈九一怔，低垂着眼没有说话。
岳清源猛的抬头，一双眼中流露出希冀的光亮，手中的玄肃几乎要握不住。
跨越两世，也想要得到他的原谅。
在很多时候，岳清源觉得自己像个幼稚的孩子，他曾下定决心要隐瞒秘密，无论面对什么都绝不告诉小九——无论什么，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对他好的。
可，每当看见他和别人谈笑风生，他心里都忍不住的酸涩，像是要撕开这一切，去剖那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真的好像把心挖出来，放在他的面前。
小九……小九，你看看我好吗？
七哥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从来没有想抛弃你。你看，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鲜血只为你而流动。
——“那又如何?你别妄想我会原谅你，堂堂一派掌门，难道可以作此般恶心的姿态么？”
是那人厌恶冰冷的目光，冷漠的抽回衣角，留给他的永远都是背影。
岳清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只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淡去，泪眼模糊了视线，他后知后觉的捂住胸口，窒息于无望的期待。
他甚至羡慕嫉妒过柳清歌，可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和沈清秋争执，而他早已失去了被他看见的资格。
眼前所见，他所遭受的一切痛苦，源于自己。
小九，别原谅他——那个辜负了你一生的我。
岳清源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一点点描摹着他的模样，几近贪婪的看着。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着你了，岳清源苦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沈九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那你应该知道，岳七他、还活着吗？”
那人道：“我不是神，我不知道。但是，你必须活着等他，不然一切只是妄念。”
沈九忽的激愤起来，“你是要我去讨好那个畜生?那我不如去死!”
残月高悬，那抹苍色照在沈九脸上，他眼中是不甘愤懑的火光，但燃不灭的炙焰。
“如何。不过忍几年，几年而已。”那人声音淡淡，对沈九的怒意不以为然，“死多么简单，是懦夫所做之事，只有活到最后，才有谈未来的可能。”
“不过几年而已，你忍不了么？”
“我……”沈九显然被触动了，但又碍于承认，几欲开口，最后只憋出一句：“那你说我怎么做？”
“顺从，做他们想要你做的事。力量弱小的反抗只是螳臂当车。”
“……知道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寂静至极的沉默。
终是沈九开口，“喂，我是真的觉得你的名字不好。在我们这里，只有孤儿或者是被家族抛弃的人才会用数字起名。”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是淡淡的语调。
“一个名字而已，你随意就好。”
“啧，烦死了。”沈九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时间总是漫长而短暂，当那道破晓之光落进屋内时，才听他的声音荡起于一方天地。
“踏碎残宵三万丈，破晓晨曦覆九朝。”
“叫你——碎九朝，如何？”
那人顿了很久，只回了一句细弱蚊蝇的“嗯”。
沈九嘴角微微勾起，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嘲笑的话来。
他缓缓侧身，扶着墙，用手扒开身后的干柴杂草，只见一面刻满了正字的墙隅被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那些字极小且密密麻麻，已看得出岁月消磨的痕迹，有些部分爬起青苔，有些部分……浸渍了暗红的血迹。
沈九抬起手——手心处已是血肉模糊，食指贴上墙壁，只需稍一用力，那伤口便破裂开，殷红温热的血液顺着掌心流下，淌过指尖，镌刻一生无解的凄哀与怨憎。
六百九十八天——
七哥，
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我还能等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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