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爱意无形,是山间清风,是漫天飞雪,是涓涓流水。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谁说爱意无形?
那山间弯曲的树枝,那院子里厚厚的积雪,那叮咚水流的声音,都是爱意。
无缘无故的,她眼角落下一滴泪来,惊的拙奴立马就跪下了:“姑娘,可是我说错话了?”
“你什么都没说,哪里有错,我不过是想起些许往事罢了。”
“快起来吧!冬日寒凉,别动不动就跪下,对膝盖不好,往后年岁大了就痛苦了。”
拙奴这才笑着起身,玩笑道:“姑娘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以为您亲身经历过呢!”
晚媚勾了勾唇,起身推开窗,坐到了窗边。
谁说她就没有经历过呢?
*
后山。
孩童模样的雪重子,站在庭院在看着庭院积雪,喃喃道:“山雪厚实,冬日越发的深了。”
分明是孩童模样,嗓音稚嫩,可语气却带着沧桑。
雪公子从屋内出来,一般无二的穿着:“你在等他吗?”
“算是吧!”
等他,却也不算等他,说不清心里复杂的思绪,到底是希望他身上再多出几件与众不同的东西,还是不希望。
“我这幅模样,难看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随便问问。”
雪重子转身坐回茶案煮茶,却险些烫了手,他神色怔愣,雪公子已经接过了他的动作:“我来吧!”
“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雪重子不说话,他也不介意:“自宫子羽来过后,你总是这样怔怔的看着山门。”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宫子羽那个雪色的香囊,我曾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说起来他那日分明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却配了一个雪色的香囊,实在是奇怪。”
雪公子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无趣的摇了摇头:“既能找你这么久,还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香囊送到你面前,想必她也不会在意你是何模样了。”
“人的一生,就这么长的光阴,你别让自己后悔,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雪重子这回抬眸看了他一眼:“多嘴。”
语气依旧是清凌凌的,但却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玄色配雪色怎么就不好了?”
“何况,什么找我不找我的,或许本就是巧合呢!谁规定那样的荷包就不能是特意做给宫子羽的呢?”
雪公子摇摇头:“想知道是不是巧合,你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雪重子端着茶盏的手子抖,撒出两滴茶水来,落进了他平静的心湖。
他没回话,雪公子也不再多说,只静静的喝着茶,等他自己做出决定。
天色渐渐暗下来,雪公子早已离开,而雪重子却还是原来的模样坐在那里,仿佛生了根。
半晌,他伸手摸上胸口,那里跳的很快,似乎没有办法让他在自欺欺人下去了。
“真是…没用……”
怎么就忍不住呢!
可他还是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往外走去,久跪麻木的双腿,在一点一点的行动中缓缓恢复知觉,有些麻痒。
雪重子孩童模样的身形,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山门而缓缓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