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做起来却是不容易的。
范闲站起身来,从一开始在李秋水跟前宽衣解带的羞涩和不自在,到现在已经能大探然自若的在她面前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了。
“我去找陈萍萍,秋水你先回家去吧。”
范闲虽然聪明,但毕竟年轻,何况这庆国朝堂之上的事,没有人比陈萍萍和范建更清楚了。
范建如今还在“养病”,加上行的不是什么正道,且毕竟也事关鉴查院,所以还是去问陈萍萍比较合适。
陈萍萍不上朝的时候,是住在京郊的陈园的,范闲要找他就得出城去,如此一来关于他重伤的传闻只怕就要不攻自破。
李秋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她没想到,范闲所谓的去找陈萍萍商议对策便是在朝堂上参陈萍萍贪腐。
据说还是陈萍萍主动给他出的主意。
李秋水:“……”
玩还是你们会玩啊。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破局之法是这样的。
更没有想到的事,送范思辙离开时多想了一步的布置,竟真的奏效,成了一支回旋镖,稳稳的扎在了二皇子身上。
李秋水去见范无救的时候,就已经收到消息,谢必安去见过他了。
因此对于范无救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杀人灭口一事乃我一人所为。”
李秋水一愣,随即又有些心酸,“你以为我是来让i供出李承泽的?”
“难道不是吗?”
范无救虽然是个刀客,但其实他骨子里是那种有些一根筋认死理的读书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一些事就愿意帮着李秋水李代桃僵的放过滕梓荆妻儿。
但她也没有解释,只是告诉他自己的来意,“当初你帮我救出滕梓荆妻儿的时候,去允诺过你一件事,现在来兑现了。”
“范无救,二皇子对你有恩,但这次之事后你便要用这条命还回去了,死过一次后便是新生,我会救你离开,但范无救已死,故而你这辈子都参加不了春闱了。”
“但真正爱书、爱读书的人,在哪里都能读书,你可以去澹州做个教书先生,或许未来你教出来的学生会有金榜题名的一天,也算是弥补你不能春闱的遗憾。”
大起大落不外如是,范无救沉默了许久,手上刚刚谢必安拿来的圣贤书已经被他捏皱,许久才泄气一般的松开手,嘶哑着嗓子应了声“好”。
人生有时候真是奇妙,他当初不过是一念之仁,却没想到今日会救了自己的命。
主子要他死,敌人却说会救他。
真是讽刺,可他没有理由拒绝。
虽说愿意赴死,可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时至今日,关于抱月楼一事才真正测地落下帷幕,别管其他人信不信,但二皇子从中被摘出来,背锅的自然是与那袁梦和范无救自己了。
是因为靖王世子与二皇子相熟,而袁梦与靖王世子有就请,故而他们也就相识了。
袁梦转投抱月楼,范无救觉得是个好买卖,便瞒着二皇子签了几张卖身契,为的是钱财。
至于为何冒充范闲的名义?那不是因为范闲与二皇子作对么,一个破绽百出但是合情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