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来到九重天，素锦住的畅和殿殿门口，一个小奴婢，大概是辛奴吧，见到我来便跪了下来

“上神，我家娘娘她.....”她想要阻止我进去，我一挥手，设了个定身术

我侧了侧身子，进了她的畅和殿，想来她倒是心情不错，怪会享清福的，素锦正悠闲地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何人来此”素锦仍然闭着眼睛，懒散的吐出几个字

我并未说话，只是站在哪里，看向前面，想来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是感觉眼里有泪却流不出来

素锦见人并未搭声，便转身瞧瞧到底是谁，看到是我，不紧不慢的从贵妃榻上起身，向我行了一礼，只是这礼行的何其敷衍和狂妄

“上神驾到，素锦不甚惶恐”惶恐？老身怎的未看出半丝惶恐？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未理会她，径直走向这畅和殿的正位上坐下，斜靠在扶手上，摆弄着玉清昆仑扇

“上神此行来，大约是来问君上近日的近况吧”她笑了笑，稍稍顿了一下

“若说起君上来，凡间的那个素素把君上照看的很好，上神也不必如此费心了”

我合上扇子，在手里敲了几敲

“如此这般，自是最好，夜华这厢有你照拂，今日，我便来照拂照拂你”我朝她笑了一笑，是个从容的貌相

“上神说笑了，素锦怎敢....”她有些疑惑

“素锦，本上神这双眼睛，你用了三百年，用的可好啊？”我打断她的话，她起初还在得意的笑着，但看着我的脸上的笑容顺间消失，再一听我的话，顺间就颤了一颤

脸色顺间从红润变为煞白色，甚是好笑，竟能让我在这个时候笑出来，冷冷的一笑，她整个人往后退了退，倒在了地上

“你，你方才说什么？”她慌张的看着我，不错，这时候才是惶恐。

“三百年前本上神历情劫，丢了双眼睛在你这里，今日掂起这桩事，便特地过来取。你看，是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本上神亲自动手？”我看着她说道

“你是，你是素素？”她颤抖这声音

素锦的手一直攥着衣袖，眼里有着些许泪光，张了半天嘴，硬是没说出来半句话，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还是断断续续的

“不，这不可能，那个素素，那个女人明明是个凡人，不可能是你的，不可能是你的”

“到底是你自己剜还是本上神替你剜？”我听着她的不可置信与慌张，有些不耐烦，提了提声调

“素锦，呵，真是可笑，神仙又怎样，凡人有怎样？只因我三百年前与擎苍大战一场，化身成了一个凡人，俗气了些，便准许你这个小神仙来夺我的眼睛，框我跳诛仙台了吗？”

我已经有些怒不可遏，声音近乎是颤抖着的，向前走了几步，素锦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不可能，不可能”她摸着自己的脸，捂着自己的耳朵

“本上神近来人逢喜事，酒喝的多了些，剜的时候手会有些抖，你多担待”

“你不能，你不能...这是我的眼睛，你不能....”她说着，突然起身想要往外跑，我看着她的反抗，便随手设出了一屏仙障，她被那仙障又弹了回来摔在地上

我慢慢蹲了下来，看着她一个劲的摇头，眼睛瞪得很大，满是泪光

“三百年前你就爱扮柔弱，我时时见得你你都分外柔弱，就不能让本上神开开眼，看看你不柔弱时是个什么模样么？当初你自己的眼睛是怎么没的，我们两个心知肚明。我的眼睛是怎么放到你眼眶子里去的，我们两个也心知肚明。你倒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拿回自己的眼睛了？”

我也红了眼眶，对她近乎是吼着的

“我的眼睛在你的眼眶里放了三百年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了！”

我的手狠劲一挥，一道锋利的蓝光闪现后，素锦的那双眼睛，不，应该是我的眼睛，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我听到她惨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捂着眼睛，血从她的手缝里滑落下来，我用玉清昆仑扇把她的手弄到一边，看着她满是血迹的一张脸，和瘪着的眼眶

“三百年前那桩事，天君他悄悄办了，今日这桩事，我便也悄悄办了。当初你欠我的共两件，一件是眼睛，另一件是诛仙台。眼睛的债今日我便算你偿了。诛仙台的债，要么你也正经从那台子上跳下去一回，要么你跟天君说说，以你这微薄的仙力去守若水之滨囚着擎苍的东皇钟，永生永世再不上天宫。”

她颤这声音，半晌说出一句话“我，我绝不....”想来是痛的吃紧了，这痛我也曾经历过，自然有一番体验，大约也是能估摸出来的

“很好，勉强硬气了一回”

“那我便亲自去找天君说”我说完之后，把设下的仙障解除了，出了这畅和殿，又把那小婢女的定身术解了

“去找药王吧”我也算仁慈了一次不是吗

素锦，善有善报，恶有恶果，我与你还有一件事未曾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