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皱着眉头,有些焦虑的问。
靖王:萧景琰那怎么办?
梅长苏心口沉重,长歌感知敏锐,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不动声色的隐藏了真实脉象。
梅长苏长歌如今已经有了警惕,先不急着探明。我前几日给一位朋友传了信,他有武功,且医术高明,等他到了再寻机会吧。
靖王无奈的垂下肩膀,语调含着些许沮丧。
靖王:萧景琰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短暂的沉默了会儿,静贵妃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静贵妃:林氏小殊,你是与长歌姑娘结为兄妹了吗?
梅长苏笑着点了点头,说起这个他的心情舒畅了些许。
梅长苏是,若是能够终得所愿,我会将长歌的名字写进族谱,以义女的身份记在父母名下。
看来是她想多了,静贵妃展露笑容,眼底深处莫名的担忧散去。
静贵妃:林氏如此甚好,能多个亲人与你相伴了。
梅长苏双眸明亮坚定,声音低沉而有力。
梅长苏是啊,我们兄妹一定能够陪伴到老。
不说他们这几年相处的情谊,只说长歌的救命之恩,无论她患了何病,他都要找到治疗方法,哪怕,不择手段。
时间悠悠,已到了三月中旬,早春的花草越见鲜艳,在阳光的照耀下夺目非常。叽叽喳喳的欢快鸟鸣声声入耳,让人不由的轻快愉悦。
梁帝收到蒙挚彻底平定金陵叛乱的上书,这些日子提着的心总算放下,着命靖王领兵整装出发回京。
长长的队伍自久安山猎宫缓缓驶出那日,天空蔚蓝,阳光明媚,花草斑斓,绿树盎然。
圣驾的宽大马车内,梁帝与静贵妃安坐铺有柔软皮毛的座椅上,闲话家常。
梁帝:萧选朕听说,苏先生的妹妹也跟过来了?
静贵妃心神微紧,面色却维持着柔和的浅笑,细语道。
静贵妃:林氏陛下圣明,确是一同过来了。听景琰说起过,那孩子年龄小,对皇家围猎很是向往,所以求了苏先生好久才被允许同往。
梁帝点点头,只要上报过就行了,他倒是不在意这点。
梁帝:萧选苏先生很疼爱这个妹妹?
静贵妃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关心起长歌,只能斟酌着回话,隐晦的探一探他的目的。
静贵妃:林氏臣妾也不甚了解,多是听景琰随口说过,苏先生父母早逝,与妹妹相依为命,感情自是深厚。
梁帝若有所思的颔首,心思转了转,开口道。
梁帝:萧选苏先生作为朝廷客卿,也算是清贵门第,他妹妹倒配得景琰的侧室之位。
经过试探,他对景琰已经大致确定了安排,那么接下来就该弥补他身上的短板了。拉拢些许朝臣,增加政治筹码,联姻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静贵妃听闻这话,心中先是莫名咯噔了下,随之又觉得或许是个不错的提议,冲着小殊,景琰也必定会照顾好长歌的。可是想起前两次与长歌的接触,深觉那孩子不是屈居人下的性子,便心升了犹豫之意。
静贵妃:林氏瞧瞧,陛下昨日还和臣妾说起要给景琰寻得一位正妃呢,今日又说起了侧室。
梁帝哈哈一笑,突然想起了民间百姓所说的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的谚语。
梁帝:萧选景琰已是而立之年,之前的正妃又是个不争气的,早早的没了,如今府中仅那么个侧妃和一两个妾室,亦无子嗣后承,朕可不得多给他寻些好的。
静贵妃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难免讶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随后赶紧打消了念头,不敢太过深想,回话时越加谨慎。
静贵妃:林氏陛下如此为景琰操心,臣妾感激不已。只是臣妾觉得,景琰还未册封正妃,后院无人打理,不如等陛下挑选好了正妃,再挑选侧妃妾室可好?
梁帝沉思了下,觉得此话在理,景琰的精力要多放于朝廷,后院还需交给正妃打理的好。
梁帝:萧选你说的也对,那便等等吧。
静贵妃:林氏是,臣妾和景琰全尊陛下安排。
静贵妃笑容温婉娴静,语气更是轻软柔和,不动声色的带离话题。
静贵妃:林氏臣妾瞅着时间尚早,陛下不如歇息片刻?待到了京城,还有不少朝事需要陛下操劳,臣妾实在担忧陛下身体。
连续半月的担惊竭虑,如今彻底尘埃落定,梁帝确实疲乏,静贵妃果然善解人意啊。双眸泛起欣慰之色,拍了拍她的手。
梁帝:萧选你有心了,那朕便休息一会儿。
静贵妃轻声应好,服侍着梁帝合衣躺下,头枕在自己腿上。安静跪坐一旁的高湛适时拿过陛下的毛皮大氅,膝行过去盖在他身上,又默默的退回去。
静贵妃轻柔的抚了抚梁帝的臂膀,柔声低语。
静贵妃:林氏陛下安心歇息,臣妾陪着您。
梁帝闭着眼睛,低低的应了声。
梁帝:萧选嗯。
另一边,队伍的中后段,梅长苏和赵菱歌坐在马车的后室内,相对箕坐软垫,之间的矮桌上是下了几手的棋局。
赵菱歌捏起一颗颗棋子相继放置棋盘,脑子里回忆着卫远早起时给她传来的字条。
〔小姐,梁帝先以回京试探靖王,见其并无迟疑拖延,后与纪王私谈,意定继任靖王。〕
梅长苏在想什么?
赵菱歌回神,见棋盘上黑子布局凌乱,面露懊恼。
赵菱歌还不是兄长刚刚说的梁帝经历两次谋反一事。
梅长苏无奈,怎么还是他的错了。
梅长苏你自己思绪跑偏,还怪起我来了。
赵菱歌我只是好奇梁帝面对两次谋反的心情。
赵菱歌将注意力放在棋盘,尽力的挽回布局,嘴上随口道。
赵菱歌第一次该是害怕和激动?毕竟赢了就是大梁之主了。第二次嘛,同样害怕,估计更多的则是愤怒和痛恨吧。
她因为走神,棋子放置的比较零散,梅长苏不好合围,只得暂时放弃。
梅长苏原本以为尽在掌握,然事端突起,还险些狼狈被胁,怎么可能不恼恨呢。
赵菱歌心下涌起愉悦,扬唇一笑。
赵菱歌如今,誉王押解回京,锒铛入狱,言皇后被废移迁外宫,秦般若丧犬潜逃。誉王一派彻底瓦解,靖王可以趁风而起了。
梅长苏放下一颗白子,眉头微皱。
梅长苏还有一人不解决,我亦无法安心。
赵菱歌夏江?
梅长苏嗯。
赵菱歌说起这个,兄长之前筹谋提拔蔡荃主管刑部,说他耿直实干,可如今,他却两次让夏江逃狱。
梅长苏因着誉王谋逆,京城局势纷乱,蔡大人要配合蒙大哥处理叛军,难免有些许疏漏,夏江生性狡诈,借机逃离可以理解,不要太过苛刻。
赵菱歌没好气的小小翻了白眼,阴阳怪气。
赵菱歌比不得兄长心胸宽广,爱惜人才呢。
梅长苏被她就差用手指指点点的样子逗笑。
梅长苏我只是在表达人无完人,需给他容错的机会,你想到哪里去了?
赵菱歌才不承认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他说的话有问题,如今的解释就是在狡辩。
赵菱歌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