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总能在脑海里听到某个人的声音。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呃,我自己的心声一样。
但我明白,这一定不是我。
————
声音的出现似乎是有规律的。这是我近几天的发现。
那天早晨,我和朋友们约好去爬山看日出。四五点钟时,我们登上了山顶,看到了太阳的第一束光喷薄而出。
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出现了,并且比前几次还要清晰,好像是在说什么话,只可惜我还是听不清。
“你……”我本想开口和“他”聊天,但朋友们还在身边,自言自语会不会吓到他们?
我改成了在心里说话。
既然我能这样听到“他”的声音,那么“他”也能听到我的声音吧?
你好。你是谁?
我在心里对“他”说出了第一句话,和疑问。
我……是你。
这是“他”跟我的回应。
是我……是我?
我心中一惊,差点脚滑摔下山去。
他是我?怎么可能?
我自己和自己对话?
想到这,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我并不认为我是什么天选之子,拥有和别人脑电波交流的超能力,但我还是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照的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算了,以后再研究这个问题吧。
山上的日出还是挺好看的。
·
那天傍晚,我又听到了“他”声音。
只是朦朦胧胧的一段,我没太听清,也没太在意。
早晨是在是太累了,我卷起被子直接睡着了。
——
近几天我的生物钟准到有点离谱了,第二天早晨时,我竟然又是赶在日出时醒了。
我心情有些烦躁。本来是想好好睡个懒觉的。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早。你好。”
我心里一惊,没反应过来是他,还以为是谁大早上的溜进我的房间来了。
我大声询问:“谁?”
他的回应响在脑海里。
“别喊,是我。”
我自觉有些尴尬,还好没人听到。
“你就这样跟我说话就好,在心里说我听不清。”
他又“开口”说话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是不是人,能不能用“他”来称呼,是不是来自异世界,是不是另一个我。
脑子里有太多疑问了,多到我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小声回应他:“好。这样说话能听到吗?”
他顿了一会,说:“可以。”
我又用气声说:“那 这 样 呢 ?”
这次他停了更长时间:“听不见。”
“听不见,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我好气地询问他。
他玩笑似的说:“当然是读心啊。我都在你脑子里说话了。”
他忽然又止住了声音里的笑意:“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现在要走了。”
“欸,你!”
我还没说完,就能感受到他的声音消失了。
此时,屋外正好天光大亮。
该起床了。
——
我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虽然我们相处的时日并不算多。
他一般会出现在早晨或傍晚,具体是几点几分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我一直没有去关心,因为他总会第一时间来找我的。
朋友们都说我最近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怕我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我笑了笑,没有搭理他们,具体是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但今天,小没又来问我这个问题了。
小没是我玩的很好的朋友,我们是彼此的知己。
不过,自从“他”出现以后,我觉得他才是我真正的知己。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小没在电话里这么说。
我想着,连小没都这么好奇了,告诉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
我把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叙述一遍,小没突然很恐慌。
“小林,你确实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有些疑惑:“是啊,都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
“没事那我先挂了啊。”
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快出现了。
“小林!……”
小没好像还想说什么,可惜我已经挂断电话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
——
电话挂断不久后,他的声音就出现了。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小没的恐慌和朋友们都担忧。
还有之前他说过的,“我就是你。”
“喂,你到底是谁?”
我警惕地问。
他还是那副腔调:“不跟你说过吗,我就是你。”
“你说清楚一点,你是哪个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我急忙改口:
“我不信。”
他轻笑一声:“不信就算了。”
我还是很疑惑,但又没有继续问下去。我认为自己不需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
朋友们的关心让我不得不再次审视了这个问题,他到底是谁?
我听他们的话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
今天傍晚,我又去爬山,自己一个人。
登上山顶时,太阳也开始落山。光不加掩饰地照在我的身上,是太阳在一天里最后的余热,很温暖。
关于那个问题,我忽然有了答案。
我闭上眼睛,拼命想在脑海里看见他。
那应该是我们最近的相遇。
“所以,我是谁,你有答案了吗?”
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影子。
“没有。不过我感觉我们不会见面了。”
越来越清楚了。
啊,看不到了——
“没事。”
还是熟悉的笑声。
·
再次睁开眼,太阳不见了踪影。
我也笑了。
他是谁,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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