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雪如一尊雕像,呆立着不敢动,那一条水剑刚好从她头顶飞射而过,气波将那一头青丝打乱,那用作稳固发髻的黑纶巾子坠于泥泞,一身包裹玲珑有致身段的褂褥深衣一起向前飞荡。
水剑裹挟了惊人剑气,杨初雪耳畔轰隆声久久不绝于耳。
震惊之余,白风翎望着那久久倒地不起的符甲骁将道:“这就解决了嘛!”
魏之槐借势回撤,讥笑道:“谈何容易,这符甲骁将乃是皇室守护之将,我们面前的虽说是傀儡,但也棘手万分。”
“小子,你尽管想想,除了秦家谁还有此手笔。”
魏之槐仅是趁势回撤,飞出,一脚接着一脚,一瞬将符甲脑袋踩进泥泞中,随后在空中以伞作剑,漫天大雨都被裹挟,在符甲上方形成龙卷,随后老头口中默念一句:“一剑万古枯!”
这一脚,只见一剑一龙卷银河流泻般刺入符甲的头颅,小道上的倾盆雨势猛然停滞,浮在空中,如同是被人以人力逆反了天道,硬生生给阻挡。
身后雨幕又是轰然倾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借着那雨幕爆发一幕,老头重回马车,如仙人般!
老头将背后剑匣递给杨初雪,他钻入车厢的时候随口说道:“大概是秦家人还不舍得就你于死地,只是一个符甲骁将,若你动作快点,还有可以见识一些这符甲上的玄机,若等甲胄内的傀儡生机丧尽,符甲身上的鬼画符学问也就没了。”
白风翎眉头紧锁,犹豫些许,朝魏之槐行一揖,便策马奔向那符甲,四周都是烂泥,符甲背埋在泥里。
白风翎五指绷直**泥里,泥泞四溅,不一会土里符甲便被缓慢抬起。
魏之槐抬眼笑了笑:“流无琴连起手憾昆仑都教你了,好小子。”
白风翎蹲在符甲身前,这符甲头部甲胃已被一脚贯穿,符甲上的篆刻文字图案却还在,符甲人身上刻有道教符箓和佛教咒语,白风翎能一知半解,归功于跟着柳如是在菩提寺学习了一番,加上早年便常听流无琴在身旁念叨。
白风翎死死盯着符甲人,缓缓道:“果然是大半出自皇室,秦家既然有此等手笔,当真是令我有些意外呢。
符甲尸体逐渐化为寸寸灰烬,符甲上的符文咒语都渐渐消失,真如魏之槐所说。
大雨依旧下着,马车归于平静,这一战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亲眼目睹了高手间的对决和知晓这符甲的奥妙之处。
出城三十里冒雨迎接白风翎一行人的是连城李家人。
白风翎在进城前还小声嘀咕着,父亲何时认识连城之人,还大费周章的迎接我们。
魏之槐笑道:“兴许是你父亲少时好友吧!”
白风翎在李家人谦恭中领到了李家的私宅,占地广,庭院深深,的确是个风景宜人的清静处。
白风翎在房中换了身衣裳,五大高手,白风翎一想起这几个名讳,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魏老头的两剑。
白风翎晃了晃脖子,拿起背上“风吟”此剑,来到院子。
白风翎凝神提气,抽出风吟,学着魏之槐那握伞一剑的姿态,朝地上刺了下去,却只是将风吟**石板中,丝毫剑意都没有,波澜不惊的。
记符文咒语容易,学这剑意便是难如登天,白风翎闭上双眸,放慢挥剑动作,慢到可以感受到体内气机凝聚于持剑右臂,剑身颤抖颤抖都可感知,再与剑身融为一体,终于集中于剑尖一点。
虽说练剑看剑术,但也知道剑意更难,白风翎使剑到最后才能浑然忘却快慢疾缓,心中再无招术,只有一心一意,心至意动,不管是一刀还是一剑,出手便了无牵挂。
白风翎在剑身离地仅一寸时刺出。
一剑还是一剑
魏之槐立与屋上,瞧着这一剑,飞身下屋,低头瞧着那被最后一剑刺出的石板裂缝,喃喃道:“果然,你还是适合学剑呐,学剑呐!”
魏老头背过手,笑着离开,杨初雪也笑笑回了屋子,白风翎细细品味其中,才是低骂了一句。
望着离开的二人,白风翎靠着树下,眯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眸子,抬头望着雨后的月明星稀,自嘲道:“练剑轻松写意如写诗,世间无我这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