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官人。”
王若弗顾不得是在寿安堂老太太屋里,横冲直撞的就跑进了屋里,顾不上给老太太请安,一把抱住盛纮就大哭,平时再吵再闹,大娘子还是把盛纮放在心里。
“我不是在做梦吧?官服俱在,胳膊腿儿俱在,天尊菩萨保佑,盛家祖宗显灵啦!”
要说这人呀,也真是奇怪,大约有些贱脾气!
盛纮喜欢林噙霜,觉得她琴棋书画皆通,可以和他有共同话题,同时又娇弱无依,离开他,就无法生活,所以,盛纮把自己当做林噙霜唯一的依靠;
可是,如今的盛纮不知道,林噙霜压根不爱她,不喜欢他,仅仅把他当荣华富贵的依靠,一旦有了的风险,她就会大难来时各自飞。
相反,盛纮不喜欢王若弗,觉得她没文化,有点蠢,无法说话沟通更加没有共同语言,而且大娘子脾气不好,和她说话,老让人莫名生气,所以,盛纮把大娘子仅仅当做妻子,有事说事,无事甚少沟通;
可是,盛纮不知道,真要轮到真心实意,整个盛家,大娘子这个实心眼估计才是把他放在第一,其他人都得往后排,那怕大娘子说话不好听,可是一旦盛纮出什么事情,最担心挂念他的,还是要属大娘子。
可是,人往往就是那么奇怪,喜欢一个人,她那那都好,不好的地方也带着滤镜;
不喜欢一个人,她那那都不好,看她哪儿都不顺眼。
比如此刻盛纮听着大娘子的关心:
“快去给官人烧些热水,让官人好好沐浴,如兰快去!”
“让小厨房做些小菜,官人可要喝酒吗?我这儿还有几壶好酒。”
大娘子的话情真意切,偏偏让盛纮觉得有些厌烦,担惊受怕了两天,此刻的他只剩下满心疲惫,累的不想说话,只想好好休息,安静的喝口水,吃口饭;
可这些,好似大娘子完全看不到,一个劲儿的拉着他念叨,人家是好心好意,盛纮也只能忍耐的回答:
“好,好,什么都好。”
……
要说规矩,盛家平日里人人都在念叨规矩,说的最多就是老太太和盛纮;
可是要是说不守规矩,往往也是老太太或者盛纮没有以身作则,偏心自然无法带好头。
比如说此刻,盛家主君主母在葳蕤轩说话,林小娘就带着墨兰和长枫不请自来了,甚至大娘子不让进,还大呼小叫的吵吵着要闯进去。
要知道,在大宋,妾通买卖,是和奴婢差不多的地位,可葳蕤轩一个当家主母的居所,林噙霜一个小娘,竟然敢大大咧咧的不请自来,甚至大声嚷嚷的要闯进去!
从这小小的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盛家的规矩,简直形同虚设,不,或者说盛家的规矩,是需要的时候,它就在,不需要的时候,它就不在。
而盛家人也好似个个都很神奇,有特异功能,这些不规矩的事情,也没人说,没人管!
“父亲安好?这几天儿子甚是惦记父亲,您在宫中没吃苦吧?”
本是身心疲惫的盛纮,看到长枫,听到他说话的嬉皮笑脸,心里立刻火冒三丈,努力压抑着腾腾的愤怒,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说道:
“受苦?官家把我留在宫中,住着高屋大殿,吃着琼浆玉露,相谈甚欢,乐不思归呢!”
说话的盛纮,嘴角抽搐,面色僵硬,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可是盛长枫这个傻小子,竟然没听出这是反话,还面带欢喜,高声恭喜道: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
再多的喜欢,再多的父爱,盛纮也被自己儿子的愚蠢气的再也压抑不住,破了防,第一次没有叫家丁仆人,自己抬脚亲自把长枫踹出了两米远。
“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听不出好赖话是吗?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正反话都听不懂,还能指望你什么,难怪科举会落榜啊你!”
对于林噙霜一脉,盛纮从来都是温情脉脉,好官人好父亲,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墨兰和长枫目瞪口呆不敢说话。
到底还是林噙霜反应快速的问道:
“这是为何呀?”
“为何?就为了他的胡言乱语,我险些丢了半条命去!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孽子。”
盛纮越说越生气,想起皇宫大内自己的提心吊胆,愈发的生气。
“他是你的亲骨肉啊,纮郎!”
“亲骨肉,我没有这个造孽的儿子。是他父亲,我倒八辈子血霉了我,知道吗?
你们知道官家为何要把我扣在宫中吗?啊?
你们问问他,问问这个孽子,整天不好好读书,科举考不上,反而在外面鬼混,认识了一帮子狐朋狗友,喝酒嫖妓,大放厥词,
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讨论立储之事,胡言乱语让人听到了,官家才扣押我的,
你说这个畜生是亲骨肉吗?啊?怕不是来讨债的吧,啊?”
话未落音,气急败坏的盛纮又给了长枫一脚,气头上恨不得打死这个混小子。
葳蕤轩里面,除了长枫都是女眷,对朝廷立储之事,压根不懂,也被盛纮说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若弗甚至惊呼:“那岂不是闯下塌天大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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