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王若弗没有岳父岳母身边长大，被她经商的叔父叔母宠溺下长大的缘故，大娘子好似真的没有什么主动害人的想法。
盛纮常常在祠堂感谢祖宗，没有让他娶大娘子的姐姐那个毒妇。
真的，想起当初差一点就娶到康家那个把后宅牢牢把控在手里，随意打死小妾仆人，把庶女到处送人的王若与，盛纮就深深打一个冷战，千百次的感谢康家连襟解救了他。
当初，要不是大姨姐看上连襟的容貌，说不定盛家……太吓人了！
所以，偶尔想想自家这个大娘子还是很好的，她耳根子软，胆子也小，别看她常常声音喊得大，其实谁都知道她是纸糊的老虎，盛家上上下下都明白，唯一的例外，大约就是如兰那个傻丫头。
不，或者说大娘子生的三个子女，除了自己亲自教养的长柏，其他两个都遗传了王若弗的毛病。
就连长女华兰也是。
盛纮打发了长柏离开，自己坐在书房思绪万千。
从前总说这个嫡长女端庄娴雅，雍容华贵，可没想到这些年看下来，这个女儿竟然是个面硬心软的样子货。
唉，当初就担心大娘子教导不好儿女，自己教导的儿子，老太太说她教导孙女，也不知道是本性难移，还是老太太教养不精心的缘故，华兰完全没学到老太太的厉害。
听说嫁进去这么些年了，还被婆母拿捏，甚至连丈夫都笼络不住。
要知道盛纮自己就是男人，他最知道一个男人，若是爱重一个女人，哪里是孝顺能拿捏得住的。
就比如他自己，常常对自己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可惜面对林噙霜的软语温存，不知不觉就觉得大娘子处事不周到，老太太这个母亲忽略墨兰不地道。
除了兴致上头时，盛纮自己心里明白儿的，对于大娘子和老太太，他是有所亏欠的。
比如单单说老太太，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管是因为利益也好，对于父亲的感情也罢，
至少她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培养自己走上仕途，还花自己的陪嫁帮自己铺路，用她的人情帮自己求娶高门嫡女做正室娘子。
单单是作为嫡母，做到这些已经是不错的了，说一千道一万，她不是自己亲娘。
可是人性是复杂的。
偶尔回忆小时候，盛纮清楚地记得他是怎么被老太爷宠妾欺负遍体鳞伤的日子，也知道老太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被害死才会轮到收养他；
有时候忍不住心里会阴暗的猜测，是不是老太太本来有机会连带他的生母一起救下，或者老太太退让太久出手太晚，要不是发现自己儿子的死与盛老太爷的宠妾有关或许还不会出手，偏偏要等他生母早逝，孤苦伶仃才收养，就是为了施恩于他。
瞧，这就是人性。
他盛纮混迹官场，千辛万苦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走南闯北，见过了太多的家族兴衰。
清楚这些年，自己一个庶子出身受了老太太很多恩惠，但好些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生出阴暗和不满之心，特别是当她强势的插手自己的仕途和生活，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她不是亲娘，不是亲娘来劝慰自己。
所以，盛纮很难理解，作为次子的袁文绍，明明不受亲生母亲待见，这些年不断受到打压压榨，积累了一肚子怨气的袁文绍，这么好的一个切入点，华兰为什么不知道利用？
都知道夫妻一体，妻子利益受损，就是丈夫利益受损，这么简单的事情，除非是傻子才不明白。
可惜，他家运气不好刚好碰到了傻子，袁文绍那么聪明的孩子，偏偏陷在愚孝里，而华兰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只知道端庄隐忍，不知道害人争斗。
华兰如此，想想比华兰不如的如兰，盛纮不得不多考虑考虑如兰的将来。
长幼有序，之前都是考虑墨兰的多，如今，突然考虑自己的五丫头；
想想她和大娘子如出一辙的脾气性格，若是高嫁，万一遇到和自己一样的丈夫，还有和林噙霜一样的小妾，嘶……盛纮顿时觉得头疼。
是男人的时候，林噙霜是一朵解语花，是父亲的时候，若是女儿家里有这样一朵解语花，他大概会想成为辣手摧花之人，万分感叹庆幸岳父大人不在了，不然感觉自己的小命估计有危险。
算了，就如兰的性子，还是别指望高嫁了，不然害了如兰，也可能因为如兰害了盛家。
如今，竟然有人更好的墨兰不要，偏生要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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