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多的盛纮到底没有把消息告诉王若弗。
在他眼里,他的这位大娘子就是个大嘴巴守不住秘密的人,不然长柏的婚事,他也不会和老太太商量确定了才告知她,为的就是怕大娘子节外生枝。
盛家如今头等大事,还是长柏的婚礼,一切等婚礼后再说。
参加婚礼嘛,不管是主家还是客人,都是笑脸相迎,喜气洋洋。
盛长柏自然满面红光,毕竟人生四大喜,今天就要占据一桩。
盛老太太也是笑容可掬,除了孙儿的婚礼,内心最为期待的还明丫头归属有期。
姚青竹今儿也是春风满面,一早就被盛长柏拉着一起迎亲顶酒,好不容易抽身才指着宴席中如兰活泼的身影,悄悄介绍给爷爷瞧瞧。
姚爷爷摸着胡须,瞅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姑娘,观察半响点点头:
“恩,瞧着是个乐观的姑娘,不错。”
“爷爷慧眼如炬,五姑娘确实性格坦率,待人又真诚,不是心思深沉的姑娘。”
“去去去,忙你的去,其他的我自会观察……”
被赶走的姚青竹,无奈的摇摇头,这古代的婚姻也是有趣,明明儿女结亲,偏偏好多事情,儿女都不让参与,基本都是父母包办,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去帮新郎挡酒,和一伙人起哄要闹洞房的姚青竹,自然不知道,姚爷爷今儿一直在观察整个盛家的待人接物,然后抽空还去找盛纮这个老熟人聊聊天叙叙旧。
盛纮是习惯谨慎的官场老油子,姚爷爷是人情练达生活阅历丰富的精明人,两人你来我往,心知肚明的交流着对于儿女将来的安排和规划……
女眷这边“认妹妹”的名场面也在热热闹闹的进行。
要说如兰这姑娘如今也是学坏了,特别爱吃瓜看热闹。
若是平日里,她最是讨厌那些琐碎的寒暄,听着平宁郡主感叹没有女儿,没人陪着看胭脂水粉,直肠子的如兰竟然听出郡主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
心里突突的小心放下手中建盏,不知是不是小动物的直觉,如兰感觉现场冒出点点星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只听郡主悠然的说:
“衡儿,你平日里都是抱怨人家有妹妹,偏你没有,今日,你何不把盛家几个妹妹当做嫡亲的妹妹来看待呢?”
如兰曾经听说过四川戏剧变脸,很是神奇,没想到有一天会在生活中看到变脸的绝技。
只见齐衡本来眼角眉梢掩藏不住的喜悦,随着平宁郡主的话音未落,瞬间变的有些僵硬呆板。
犹不自信的喃喃问道:
“嫡亲?什么嫡亲妹妹?”
如兰看到老太太和母亲瞬间都变了脸色的面孔,难堪的打圆场:
“娘娘怕是吃醉酒了吧?我们家这几个草席丫头怎么好高攀做小公爷的嫡亲妹妹?”
齐衡越来越感觉糟糕,这不是自己设想的场面,趁机想打断:
“母亲恐怕是真的吃醉了酒,我送母亲去厢房休息吧。”
“我还没吃酒呢,醉什么?礼我都带来了。”
如兰眼见郡主家的妈妈出去拿礼物,齐衡甚至难以置信的转身眼神追着那位妈妈,如兰内心砰砰砰乱跳,感觉今天真的要出大事了。
那位妈妈去而复返端着礼盒打开,郡主轻声介绍道:
“这种南珠是衡哥儿最喜欢的了,我想今天把它拿来给各位妹妹做见面礼,再好不过啦,衡儿,你亲自拿过去,送给妹妹吧!”
气氛很是怪异,沉默在大厅蔓延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如兰才听老太太说道:
“这六丫头,是唯一一个养在我身边的,家里头就是她,还没有嫡亲的哥哥,若得小公爷做哥哥,那,可是沾了光。”
如兰扯起嘴角,保持礼数,心里却是默默吐槽,六妹妹是唯一一个养在身边的,难不成大姐姐不是人么?
什么鬼郡主娘娘,在人家哥哥婚宴上来强迫认兄妹,谁稀罕攀她们家亲戚!
就连如兰这么迟钝的脾气都意识到了问题,更不要说从小就看眉高眼低的明兰。
听了祖母的话,那怕再是难过,心里明白,她与小公爷到底没有缘分。
如今被人奚落到当面,众目睽睽之前,为了祖母,为了盛家,明兰镇定的站了起来:
“谢谢郡主娘娘同小公爷垂怜,明兰薄草之姿,何其有幸!”
坚定的走向齐衡,面对面施礼道:
“兄长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礼毕双手朝上,静静等待刚刚拜见的兄长齐衡赐礼。
明明六妹妹礼数周全,微笑淡然,可是如兰就是清晰的感受到她心理的难过。
就如齐衡此时,双目含泪微红,在众人的目光逼视下,慌乱的拿起南珠,恋恋不舍的放在六妹妹手上,
仿佛那放的不是一串珠子,而是微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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