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陶艺馆的玻璃窗外,刘雨姗站在偏僻的角落里,眼神复杂地看着馆内温馨的汪展鹏沈随心两人,仿佛自己是个陌生人一般。
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讽刺,低语道:“呵,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虚伪,竟然因为舜娟阿姨和绿萍姐不在,真的像恩爱夫妻一样生活啊。”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厌恶和讨厌,仿佛在嘲笑这看似完美的画面。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冲进去对着两人大声的质问,为什么说是她父母的两人却没有血缘关系?
不行,再等等,她要忍耐,那个比她还惨的女孩还不知下落,。
馆内,汪展鹏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状态有些不对劲,眼睛总是时不时地扫向放在桌上的手机,神情间透着难以言喻的烦躁。
神色间带着一丝忧虑,不知在担忧什么,也许是公司税务稽查,也许是离婚;眼神看似温和,却在转头的瞬间透出几分飘忽不定。沈随心她想要问,却似乎感觉这里不合适,只能勉强压住心里的不安。
“随心,雨珊还是不肯回来住吗?”汪展鹏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虑,含糊着想起一个话题。
对于这个性格活泼大咧咧的女儿,相处的少,汪展鹏愧疚是有,但是说不上多喜欢,在他心里,最完美的女人和女儿就是沈随心和紫菱,其他人通通往后排。
沈随心的手指微微一顿,脸色瞬间暗淡下来。她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展鹏,雨珊她还是不肯原谅我,甚至……她都不愿意见我。”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目光落在杯中的红酒上,似乎在其中寻找着某种慰藉。
“都怪我,是我对不起雨珊,当年我不应该把她送给姐姐姐夫的,就算再苦再累,我也应该把她留在我身边,她也就不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私,我愧对于她。“
汪展鹏站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将她搂入怀中。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动,声音温和:“随心,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希望她能理解。”
沈随心依偎在他怀里,低声说道:“展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希望她能够叫我一声妈妈……哪怕只是一声‘阿姨’。”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渴望。
汪展鹏沉默片刻,低声道:“随心,放心吧,雨珊是我们的女儿,虽然现在她还不能够理解我们,但是我相信,以后她一定能够谅解我们的。”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虚幻,仿佛在安慰自己一般。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柔和,似有若无的情意在空气中飘荡。汪展鹏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排,送到沈随心嘴边:“来,尝尝这个。”他的动作近乎仪式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沈随心抬头望着他,含情脉脉地咬下牛排,随后也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块食物,轻轻送到汪展鹏嘴边。
两人的互动看似温馨甜蜜,却仿佛刻意演出,至少落在窗外的刘雨姗眼里,是那么的虚假不真实。
她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两人,眼神中复杂,既有着对沈随心的怨恨,又夹杂着一丝难言的纠结。她不相信舜娟阿姨的女儿不见了是意外,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沈随心说是她的母亲,却多年留恋国外音讯全无对她漠不关心,等到和汪展鹏旧情复燃才又重新提起,她大概就是个添数的‘棋子’。
刘雨姗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离开了咖啡陶艺馆,走向灯火辉煌的街道。深夜的冷风拂过她的面庞,手指不自觉地伸向她挎包里的亲子鉴定报告。
咖啡陶艺馆内,两人用餐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断。
汪展鹏看到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急切的说道:“我接个电话。”他说着站起身,走到角落的窗边,压低了声音:“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税务律师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汪总,麻烦来了。国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账目清算结果金额已经达到了几百万,肯定占各税种应纳税总额的百分之十以上。”
汪展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他低声吼了回去:“不可能!我们公司也有法务,这些都是合规的!”
“汪总,您还是别挣扎了。”律师叹了一口气,语调沉重而冷漠,“那些避税用的隐瞒手段、虚假手段,公家的人见得多了,根本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您要是再不积极缴纳税款和滞纳金,三年有期徒刑可是板上钉钉的了。”
汪展鹏的手抖了一下,手机险些滑落。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好……我现在就准备资金,马上缴款。”
但他的心里已经乱作一团,公司的资金原本可以调动的几百万流动资金早已被他挪作他用,短期内根本凑不出钱款。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等待律师的回应。
“还有一件事,汪总。”律师的声音再次传来,冷漠的,“我需要先和您确认一个消息……您和李舜娟女士,现在是不是正在协议离婚?”
汪展鹏的瞳孔骤然一缩,手指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有关系吗?!”
“有。”律师的声音格外沉重,“因为李女士已经提交了离婚财产保全申请,您的所有财产……包括公司资金……都已经被冻结了,没法动用付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