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产冻结......税务稽查......财产保全......李舜娟……”
好呀，李舜娟，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那些词汇在汪展鹏脑海中交织，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束缚着他的呼吸，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耳边轰鸣不断。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手臂撑着墙壁，才勉强让自己不倒下去。
沈随心已经从远处快步走过来，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声音传进汪展鹏的耳朵里，却显得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墙，变得遥远而不可及。
他艰难地喘息着，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眼前的世界一片扭曲。律师的声音似乎还在继续：
“您要么和李女士沟通争取取消冻结，要么……就得寻找其他方式筹集资金了，目前只有这样一条路了。”
“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汪展鹏勉强吐出一句，手已经自动挂断了电话。他靠在墙边，慢慢下滑，最终跌坐在了地上。双腿像是彻底脱力，脑子一片空白。
沈随心蹲下来，手指捏住他的肩膀，焦急地看着他：“展鹏，你还好吗，到底出什么事了？”她的眉头皱得死紧，眼神里满是慌张。
汪展鹏抬起头，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嘴唇微微颤抖。他看着她，苦笑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我可能……要完了。”
“完了？”沈随心的心脏猛然一沉，紧紧抓住他的手，嗓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些许，“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展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惫和绝望从胸中挤出去。他睁开眼，目光呆愣的看着地面，缓缓说道：
“国税那边查到公司偷税漏税的账面问题，数额不小，可能会面临刑责。可现在所有资金都被冻结了，税金根本付不了。”
“冻结？为什么要冻结你的资金？”沈随心的手上力道加重了些，语气更加急促。
“舜娟……她申请了离婚财产保全，银行账户、公司资金，全部动弹不得。”汪展鹏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般靠在墙上，眼底只剩下一片茫然。
沈随心心底掀起一阵冷意，紧握住他的手：“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还在协商吗？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呵，舜娟她这是铁了心要我破产入狱，连一线余地都不想留。”汪展鹏的手指微微发抖，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摸索到手机，打开屏幕后，他盯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拨出的念头。
沈随心看着他那失神的模样，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她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强压住内心的动摇：
“那我们想办法联系她吧？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你们……”
“不会的。舜娟一旦下定决心就十匹马都不回来，当年……”汪展鹏陡然收话，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一种刻骨的疲惫和讽刺，
“她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可能有退路了。她一定是想一击致命，不然她说不定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在他心底，舜娟一直是那个说和父母断绝关系，就真的彻彻底底二十多年没联系的狠心人。
沈随心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前的这个汪展鹏，已经完全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商界大亨，他整个人的气色像是一夜之间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一具空洞的躯壳。
过了一会，他终于叹了口气，微微转动了下眼睛，目光聚焦在沈随心的脸上：“除了资金冻结的问题，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沈随心警惕地抬起头。
汪展鹏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一些锐利，只是那光芒并不似往常一样充满了自信，反而是带着一点点往常没有的祈求：
“我必须找别的办法，无论如何，我要把这笔税金款项凑到。”
“你……不会是想……”沈随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随心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反正和舜娟离婚以后，我也会娶你，早晚也是一家人，对么随心？”
沈随心的呼吸猛然一窒，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什么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不能直白的说。踌躇半响才吭吭哧哧的说：
“可是，展鹏，你知道的，我一个小小的咖啡店老板，哪里有那么多资金呀？”
长这么大，向来都是从男人手里捞钱，什么时候为了男人掏钱的道理。
“可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 汪展鹏的语气陡然加重：“难道让舜娟看我和你的笑话么！”
沈随心的心抽紧，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以前都是她道德绑架别人，这还是头一次被人用前途绑架。
“……或者去借高利贷，可没有抵押担保，不好办呀！”
“什么？高利贷？”
若是还不上，汪展鹏就废了，这可是她为下半辈子选的饭碗，沈随心吓得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抓住汪展鹏的袖子，嘶哑着声音反对。
“不行！展鹏，你不要做傻事，这太冒险了，高利贷要是还不上的话，你就真的完了！
“……随心，我不想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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