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有些阴恻，白小纯算了日子，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村里祭香的时候了，赶紧招呼上宋缺往村里赶。

村里一半的人天不亮就往山头上去了，留下的没几个。眼看是来晚了，白小纯拉过村民问了一嘴，村民说村长带着香上山去了，但祭香用的香烛忘了拿了，让白小纯和宋缺顺道捎上去，于是白小纯和宋缺就背着东西上山了。

宋缺没走过这条山路，他其实对村里依旧是有些不熟的，只好落半步跟在白小纯身侧。

“祭香是年年都有？”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在二人之间已经趋于平常化了。

“十年一次，不多不少，今年正巧碰上。”

等到了近山腰，山上的竹子也是多了起来，山上来的人少，偶尔还能见着些野生动物，这山路上还留着村民的脚印，不乏竹尾拖过的痕迹。

转过弯来，两人徐徐往上走，侧边就垂着大片大片矮灌丛，上面竟是结了大泡的红果，小纯停在那些果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手摘了几颗：“尝尝，山中野果多，缺儿你应当吃的少，试试这个。”

宋缺也瞧着了那果子：“能吃？”果子宋缺见过，不过当真是不知道是能吃的。

“能，特别是孩子爱吃，村里头的都摘走当零嘴了，只有这长在山上的才留下一些大的。”白小纯又提醒道：“缺儿，别摘错了，贴地长的不能吃，低灌木里或挂小藤上的才能吃。”

宋缺轻轻应了，也学着白小纯摘果子，试着尝了尝，其实比起那些正常的灵果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美味，甚至是差多了，像个酸溜的小东西，既不美味，也不实用。但是没有关系，谁在乎呢？

“拿着解馋也挺好的。”白小纯那头摘了一手，一边摘一边往山上走，向落在后面的宋缺问：

“缺儿喜欢吗？”

宋缺看了看不知不觉摘满一手的果子，上前几步全塞在了白小纯手中：“还行。”

白小纯捧了一手果子：“喜欢还全都给我，莫不是框我？”

宋缺略微转头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白小纯，望进那双蓝底的眼睛。

“你帮我拿着吧。”

“小心我都给你吃了。”白小纯不满的撇撇嘴，捧着一手乌泡走在前面。

“吃了你再给我摘。”宋缺很自然的接过话茬。

“今天的缺儿倒是变成小气鬼了！”

“专门气你的。”

“这你有点不厚道了啊。”白小纯大咧咧的翻了个白眼，一口几个把果子塞进嘴里，白小纯敢肯定，他绝对看到宋缺笑了，这冰冷冷的家伙就是变得耍起无赖来了，这可真是不得了。

不过对比起白小纯来，还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把果子吃干净的白小纯拍了拍手，与宋缺并肩走，这雪儿当真是停了，在他们走出那段有野果的路时，已经没有雪沫子飘了。

“缺儿，停雪了耶。”白小纯扯了扯宋缺的衣袖。

宋缺抬头看天边，伸手感受了一下，确实是停雪了。

“是停了。”

“那感情好啊，雪停了，能做的事情就多了。”白小纯踢了踢面前的雪堆，踢起的雪泼了前方焉绿的灌叶一头。远处树林许是被风吹的有些响动。

白小纯嘀嘀咕咕着，“咱们可以上镇了。”

远处寒光一闪，从白小纯耳侧飞出，一把血剑直直刺入远林，发出撞击的闷响。

白小纯神色如常的揉了揉耳朵，反过头与宋缺交谈：“缺儿经脉疏通了？”

“嗯。”

“缺儿不防猜猜，这次是盗贼还是…”

“不猜。”

“别这样缺儿，猜中了，我把那缸碗莲送你嘛，你不是挺喜欢那碗莲，一直用灵力温养着？”白小纯凑到宋缺身边。

“猜一个呗。”

“越货。”本来白小纯还想再劝一下，宋缺就已经抛出了答案。

走近了，见那黑衣人被一把血剑贯穿了肩膀，死死钉在树干上。

“缺儿准头一如既往的好呀！”白小纯碰了碰宋缺，宋缺抱臂站在一边将脸扭了过去。

白小纯对着黑衣人端详了一会儿，认出来了：“这不跟那群挂树上荡秋千的一个服饰，嗨，前几日才吊上去几个，今日又来了啊？”

黑衣人听闻，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都带了几分惊恐。

原来就是你啊！我说我弟兄怎么一去不复返呢？

任谁得手了准备抽身的时候被飞来一剑钉在树上都吓得不轻。

白小纯没管他，在他身上翻找一番，最后拿出一个长匣子，足足有一条小臂长度。宋缺此时也走了上来，见那长匣子，便道：“越货。”

白小纯听罢眉开眼笑的道：“行，知道你喜欢，那碗莲本来就是给你的。”

白小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匣子，里头一根笔直的线香静静的躺在绒布上，还是不多见的蓝色线香，显眼的很，也眼熟的很。

白小纯收起匣子道：“祭香用的线香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

之前山下的村民对宋缺说过，村长带着香先上山了，眼下看来是到山上的时候村长一不注意给人得了手。

白小纯将匣子递给宋缺：“应该是为了传闻来的。”宋缺挑了挑眉，这话说的很有意思，这小村子看来并不是名不见经传啊。宋缺抚了抚匣子，那根香让他感到一丝熟悉，是略带探究的看着身边的白小纯。

不过白小纯没有解释太多，而是对被钉在树上的人说：“告诉你的雇主，以后别再派人来了，这是最后一根，再没有了，这门手艺失传了。”白小纯敲了敲剑柄血剑化为血红色的血气弥散开来，黑衣人立刻从树上跌落，捂着肩膀跌跌撞撞的逃离了。

“不杀？”宋缺拎着匣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杀，留着他回去报信儿呢。”白小纯理了理衣袍就往山顶走。

“哦。”宋缺散了跟在那人身后随时随时准备灭口的血气，若无其事的跟着白小纯。

上了山顶上的二人刚好和找香的一群人撞上，一脸焦急的村长也拄着拐杖找着。

白小纯从宋缺手里拿过匣子递了过去：“村长，香很受欢迎我很开心，但我觉得香还是用来祭拜的好。”

村长接过匣子连连道谢，又道：“好好，我知道先生的意思。”

…

山上祭坛都围好了，将宋缺和白小纯两人带上来的香烛点好，祭香仪式就开始了。

宋缺被白小纯拉在外围看，并没有参与。一圈圈烟雾缭绕中，村长取出了那根蓝色的线香，在一众村民的簇拥下将线香点燃。

燃烧的线香带着淡蓝的雾徐徐上升，在这烟雾弥漫里隐隐透出不凡之色。宋缺立刻便感受到了纯净的生机。

强悍的生机充盈身体的每一寸角落，这听得到体内经络的欢愉与兴奋，身体自然而然的运转起周天。宋缺体内的周天原本因新身体运转时残留的干涩和胀痛被一扫而空，那淡蓝的生机霸道的附着在上，带动着灵力的运转。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香！宋缺终于意识到这股熟悉的感觉的来源，蓦然转头死死的盯住白小纯的身影。

“白小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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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赶紧多更一点，没多少时间又要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