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初见

新线索的发现，把张译带回了两年前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案子里。

两年前，腊月二十六。

临近年关，街道上每天都很热闹，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此时也是这个城市人员最密集的时候，犯案率也同时在上升，所以刑警们不敢耽搁，哪怕是笼罩在过年的氛围之下，也都提高了警惕。

傍晚时分，北街发生了一起车祸。

同时，刑警大队接到了一个高中女孩的报案。

按理说车祸这种事情应该交由交警大队管理，但是报案的女孩坚称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女孩义正言辞，信誓旦旦，刑警大队觉得不对劲，就全副武装赶往案发现场进行调查。

寒冬腊月，道路上已经结满了厚厚的冰，连走路都很困难。刑警大队一开始觉得车辆在这样厚的冰层上行走，难免会失去控制，但是报案的女孩站在一边，他们不能草率下结论，于是，时任刑警大队副队长的张译提出要把车轮拆开看看。

其实车祸的情况倒是很简单，就是一辆汽车失去了控制，撞上了路边停着的油罐车，油加上撞击擦出来的火花，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油罐车和汽车都被毁得不成形状，好在油罐车司机在那个时间段下车去路边抽烟提神，所以伤亡的人只有那汽车里坐着的两个人。

车轮拆了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轮胎内部居然密密麻麻布满了图钉，它们把车轮扎得千疮百孔，难怪车轮会不受控制。

两名死者被迅速赶来的救护车盖上白布送去了医院，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恐怕救也救不回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查清楚死者的身份，查清楚车祸的发生原因。

张译除了问问报案的女孩之外，别无选择。

他先是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她，女孩看了一眼，眼眸里无悲无喜，出于礼貌还是拿了过去，乖乖地道了谢。

张译“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赵然“赵然，然后的然。”

张译“你目睹了案发现场吗？”

赵然“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起车祸。”

张译“那你怎么坚称它是谋杀呢？”

赵然无所谓地看着刑警围在车前忙来忙去，说出来的话冷漠至极，张译都不敢相信她是个小孩子。

赵然“因为死者是我的父母，他们欠了外债，债主有一次找上门要债的时候他们不给，当时我听见债主说……”

赵然特意停顿了一下，张译果然进一步问：

张译“说什么了？”

赵然“他说，‘那就用你们的命来还’。”

张译“你见过债主？”

赵然“没有，我妈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特意背着我交涉的。”

张译转头看看，负责记录的刑警已经都记了下来。

张译“那……你可以描述一下债主的声音吗？”

赵然“是男声，声音雄浑有力，听着像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初步的检查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进一步的调查，为了更快、更方便地了解事情的真相，张译让赵然去刑警大队一趟，并且向她保证只是做个笔录，不会把她抓起来。

赵然不知是嘲讽还是恼怒地笑了一下，笑得张译心里发凉。

赵然“当然不会把我抓起来，我又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