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

见他有些发愣，赵然眨眨眼，忽然勾起唇笑了一下，张译没见过这样的笑容，像是戏谑，又像是半信半疑，瞧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赵然把巧克力还给他，松开了他的手，张译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接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对她笑了笑：

张译“好了，也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放心，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查出来。”

赵然歪了歪脑袋，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忽然委屈了起来，眼眸里一瞬间充满了水光，闪着欲哭不能的神情，张译甚至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在她眼睛里的倒影，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澈漆黑的眼睛，几乎让他失了神。

赵然“……我没有家了。”

张译身为刑警大队副队长，之前被队长批评过不少次，因为他很容易心软，作为警察，尤其是刑警，心要冷一些，不然就容易被嫌疑人牵着思路走。

张译觉得队长批评得很对。

他确实容易心软，最起码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无措惊慌的小姑娘，他不由自主地生发出一些怜惜的情感来。

张译“那你也可以去别的亲戚家。”

赵然“他们都不待见我，我才不去。”

赵然“警察叔叔，你们刑警大队春节放不放假？”

张译“会有我和队长值班，怎么了？”

赵然“那我春节可以待在这里吗？”

张译惊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刑警大队是什么地方，罪恶与黑暗，光明与正义，交织又相生，她才高一，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春节待在这里显然不太好。

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一年下来无他可比，若非迫不得已，是一定要和家人一起过的。

看到了他眼里的犹豫，赵然继续发起攻势，双手扯住他的衣袖，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赵然“不然的话，我就无处可去了……再说，我也怕债主他们报复我……”

张译吞了吞口水，这件事应该过问队长的意见，若是队长不同意，那么他也不能随意做主留下她。

张译“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等一下，我去问问队长的意见。”

赵然“好。”

张译带着沉重的心情进了队长副队长办公室，队长见他心事重重，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是明知故问道，“怎么，笔录做得不顺利？愁眉苦脸的。”

张译“队长，有个情况。”

队长“嗯”了一声。

张译“那个小姑娘，过年无处可去，她想留在咱们刑警大队。”

队长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

张译的心绪随着队长的动作而牵动，偏偏队长迟迟不给他一个答复，手里的瓷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澄璧的茶水，张译完全被他吊了起来，心想队长还不如一刀捅了他算了。

“张译啊，”良久，队长才不紧不慢地笑了笑，“你若是想把她留下来，那么我不反对。但是你也要想想，你这样冲动，考虑过她留下来之后的实际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