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渐渐灭了，已经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候，何立松开赵然，看她躺在桌案上急促地呼吸，她面色绯红，像是晚霞爬在脸颊上，双眸朦胧得浮着一层雾气，瞧着格外漂亮。
何立把她抱起来：
何立“亲疼你了？”
他刚刚脑子里全是乱的，亲得重了些，不知道赵然疼不疼，而赵然摇摇头，抱着何立的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赵然“不疼。”
何立拍拍她的脑袋，赵然不明所以却也配合着放开他，他的伤口好在不渗血了，赵然也稍稍放了心，见他拿来两个茶杯和一个茶壶，她大体明白了一点。
何立有个规矩，一杯茶一句话。
如今，他大概是给了她一句话的机会，只是不晓得他要让她说什么。
何立“殿下，我这里有个规矩。”
赵然“一杯茶一句话？”
何立“殿下聪慧。”
他把两个茶杯都倒上了水：
何立“殿下说一句吧。”
赵然“何大人想让本公主说什么呢。”
何立喝了他自己的那一杯：
何立“殿下嫁于我可好？”
原来是这个问题，赵然挑了一下眉，手指摩挲着茶杯，没有喝茶，也没有说话，勾起唇浅浅地笑着，就那么看着何立。
何立也在笑着看她。
赵然拿起茶壶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何立的折扇合拢着，按在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动作很轻，赵然却停了下来。
何立“只有一句话。”
何立“嫁还是不嫁？”
赵然朝他笑了一下：
赵然“何大人可否知道，当你在期待一个答案的时候，我回答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何立“所以殿下，嫁还是不嫁？”
他执着地又问了一遍，赵然在心里叹气，把手收了回去，喝下了那杯茶，何立紧紧地盯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赵然“若此事过去，你我平安，我就求父皇下旨，招你做我的驸马，这样可好？”
何立松了口气：
何立“自然是好的。”
赵然“何大人催我下嫁，也不问问我是否心悦于何大人？”
何立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自己也露出那种神色，两人都有所保留，何立没告诉她自己可能活不过此事结束，赵然也没告诉他宋高宗已经让她和亲的决定。
赵然不能给他什么承诺，她最后会失约。
何立“心悦之情，我能从殿下的眼睛里看出来。”
赵然笑了笑，她不在乎何立看出来她的爱意，人生苦短，若是爱意不能被发现，那和没爱过有什么区别。
和亲的事是宋高宗早就定下来的，宋朝和金朝关系紧张，除了和亲就是打仗，宋朝重文轻武，兵力不堪一击，和亲是最好的办法了。
赵然的宋高宗的女儿，大宋的长公主，她必须要肩负起这个责任，不能逃避，就像她的命运一样，她这一生注定为了大宋而活。
赵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告诉何立，走一步算一步吧，真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宋高宗就反悔了呢，她仍然抱有一丝希望，这样想着。
她刚刚告诉何立，在期待一个答案的时候，回答与否都没有意义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她期待着取消和亲的消息，并不在乎这个消息成真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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