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的府里头来了个新婢女,叫晴儿,是宰相秦桧派给赵然的,虽然是秦桧的意思,但是真正办事的还是何立,所以晴儿跟着何立一起进了长公主府。
虽然私底下两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但是现在中间隔了一个晴儿,她是半路插进来的,何立和赵然都不知道她的底细,所以就没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赵然收拾了一下,邀了何立坐对面,晴儿忙着给两人倒茶,何立盯着她倒茶的动作,不像是观摩,更像是监视。
赵然察觉到他的神情,也多心留意了一下晴儿的动作,但无论是烧水,泡茶还是倒茶,晴儿都做得兢兢业业且规规矩矩,即使何立疑心重重,她也没有出纰漏。
赵然摆摆手示意何立不必再看。
她拿起茶杯把茶一饮而尽,随后和气地对晴儿说:
赵然“你先下去。”
赵然“本公主与何大人有事要说。”
“是。”晴儿行了礼就退下了。
晴儿一走出房间,赵然凑上来就迫不及待地问何立:
赵然“你刚刚那么看她,是在怀疑她是宰相派来的奸细?”
何立“……是。”
何立“我怕失去你。”
赵然的心一暖,她笑了笑说:
赵然“在这个王朝之中,唯一能光明正大让本公主死的,也只有父皇一人而已。”
何立“但秦桧会用卑劣手段。”
何立“他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何立“如今四面楚歌,危机渐起,殿下一定要保重啊。”
赵然“我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了一个时辰,赵然瞧着自己确实毫发无伤,于是心情很好地打算送何立出府,她有个不成文规定,何大人来的时候,婢女都不准在四周守着,所以现在四下无人,何立已经跨出了大门,赵然站在原地跟他告别,忽然觉得嗓子发烫。
赵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想开口叫住何立,可是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于是她更加努力地试图发声,吐出来的却是一口殷红的鲜血,鲜艳的红色把她吓了一跳。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何立蓦然回头,也瞧见了她吐的血,他的耳边顿时轰鸣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没有过脑子就下意识地上前抱住了赵然:
何立“殿下?!”
赵然的身子不住地发软,几乎站不住,朦朦胧胧间她感到十分的不甘心。
她可是长公主啊,应该在所有人的哭泣声中停止呼吸,然后身着华服,戴着漂亮的发钗,化着最精致的妆容,办一场轰轰烈烈的盛大葬礼,才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如今她只穿了件普通的衣裳,发钗更是没戴几个,这让她怎么甘心死去呢?
何立彻底慌了神,没有了往日含笑翩翩的风度,他抱着赵然就往房间里跑,在这途中赵然仍在不住地吐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竟是比他自己手臂受伤的时候还要疼上千万倍,不过这一次,疼在了他的心里。
何立“来人!长公主中毒!”
他的声音惊醒了所有长公主府的人,于是婢女都忙碌起来,有人端来热水,有人拧了毛巾,也有人叫了医官,长公主府的办事效率很高,只是片刻功夫,医官就匆匆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