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轻轻卸下妆容，动作轻柔地钻进被窝，简泽明似乎已经疲惫得合上了双眼，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鼾声。宋词从被窝里悄悄探出脑袋，看着简泽明那张棱角分明、睡颜完美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温柔，她缓缓靠近，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却不料，简泽明猛地搂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反客为主。
“你没睡……？”宋词有些惊讶，脸颊微红。
“在等你呢。”简泽明低声说道，带着一丝狡黠。
宋词害羞地侧过身去，“讨厌啦。”
简泽明笑了笑，重新躺好，把宋词搂在怀里，“我不会比你早睡的，只要你叫我，我一直在哦。晚安。”话音刚落，他轻轻吻了吻宋词的脸颊，两人在昏暗而温暖的灯光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简泽明……”宋词轻声唤道。
“我在。”简泽明回应着，声音温柔。
“简泽明……”
“嗯，宝贝。”
“简泽明……”
“我一直都在……”简泽明的声音低沉而安心，像是夜色中最柔和的风
——……
沈臻芊抓起文件砸过去的瞬间就后悔了。那叠A4纸擦着宋檀的肩膀飞出去，散落在地时，最上面那张是她熬夜做的机器人量产风险评估，边角还留着咖啡渍——那是上周为了核对星核智能的算法参数，在他办公室连喝三杯黑咖啡的证据
宋檀弯腰捡文件时，半人高的机器人突然转动机械臂，把散落的纸张一张张叠好，电子音带着程序化的认真：“检测到沈总文件内含78处宋总批注，建议归类为‘重点关注’文件夹。”
“多嘴。”沈臻芊瞪了机器人一眼，却看见宋檀把文件递过来时，指尖在她写的“算法稳定性存疑”这句话下面顿了顿。他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调试机械零件磨出来的，此刻正轻轻敲着她标注的问号，像是在无声反驳
“你对我的算法还是不放心？”他把文件放在办公桌边缘，工具箱往地上一搁，发出“哐当”一声，里面的螺丝刀滚到机器人脚边，被它灵活地用机械爪捡起来，放进指定的格子里。这台编号为“星核07”的情感机器人是宋檀的得意之作，据说搭载了最新的行为模仿算法，此刻正歪着头，模仿沈臻芊刚才瞪人的表情，只是机械关节转动得太僵硬，看着反倒像在做鬼脸
沈臻芊被逗笑了，嘴角刚扬起就赶紧抿住，转身去倒咖啡时，听见宋檀说：“刚才视频里说的传感器问题，其实是供应商发错了批次，合格的已经在仓库，下午让物流送过来。”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算法参数调慢0.3秒，是因为加了个新模块——能识别沈总皱眉的频率，自动优化风险评估模型。”
她握着咖啡壶的手顿了顿，热水差点溢出来。上周在星核智能的实验室，她对着算法模拟结果皱了十七次眉，这事除了记录数据的助理，只有在旁边假装看报表的宋檀可能注意到
“你个木头倒是挺闲。”沈臻芊把咖啡杯推给他，杯沿还沾着点奶泡——她记得他喝拿铁要加两泵糖浆，却总说“太甜容易让人分心”，结果每次都把她杯里没喝完的拿走
宋檀接过杯子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喝了口咖啡，目光落在她电脑屏幕上——星核智能的机器人量产进度表上，她用红色荧光笔标了个星号，旁边写着“需现场核查”，日期是下周五，正是她生日那天
“下周五我让实验室准备好全息演示。”他状似随意地说，机器人突然凑过来，机械臂举着个小小的日历投影，在墙上打出下周五的日期，旁边还闪烁着个蛋糕图案，“宋总指令：当日提供沈总最爱的黑丝绒蛋糕”
“星核智能的算法连这个都要管？”她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写字楼，玻璃反光里能看见宋檀正看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而那台机器人正用机械爪，笨拙地模仿她转笔的动作，把一支钢笔转得东倒西歪
那支钢笔是弦月投资的定制款，笔帽上嵌着月牙形的蓝宝石。上周在宋檀办公室开会，她随手放在桌上忘了带，此刻却出现在机器人手里——显然是它根据“物品归属识别”算法找出来的
“星核07的任务之一，是帮沈总保管随身物品。”宋檀走过来，从机器人手里拿过钢笔，放在她面前，笔杆上还贴着张便利贴，是他的字迹：“第17次皱眉时，你觉得参数A应该下调0.5，其实我也这么想。”
沈臻芊捏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发烫。原来他不是没看见，只是把她的质疑，悄悄融进了算法优化里。她翻开笔记本，想转移话题，却发现上次记录的会议要点旁边，多了行小字：“沈总喝咖啡时喜欢用左手扶杯，建议会议室的杯托左移三厘米。”这字迹和便利贴上的一模一样，显然是宋檀趁她去洗手间时写的
“你对投资人的观察倒是比算法还细致。”她合上笔记本，却被宋檀按住封面。他的掌心温热，隔着薄薄的纸页，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力度，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
“因为是沈总。”他看着她的眼睛，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严，阳光透过缝隙落在他瞳孔里，像揉碎了的金箔，“星核智能的算法再精密，也算不出看到你熬夜做的评估报告时，我心里的误差值”
机器人突然发出“嘀”的一声，机械爪举着个平板电脑走过来，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测数据：“检测到宋总心率120，沈总心率115，均高于静息状态，建议进行放松活动——比如共享一块丝绒蛋糕”
沈臻芊猛地抽回手，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迅速漫过会议纪要，她慌忙去拿纸巾时，宋檀已经先一步俯身，用袖口擦着她手背上的咖啡渍。他的白衬衫袖口瞬间晕开块深色，像幅抽象画，而他的指尖擦过她手腕内侧时，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顿了顿
“抱歉。”沈臻芊抽回手，却发现他袖口沾着的咖啡渍旁边，有个小小的月牙形印记——那是上次在机器人展会上，她戴的手链勾到他衬衫留下的，当时他说“沈总这是给星核智能打广告呢”，事后却一直没送去干洗
“没事。”宋檀直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到饭点了，楼下新开的日料店，据说有沈总喜欢的海胆寿司，就当赔罪。”他指了指机器人屏幕上的蛋糕图案，“顺便庆祝新模块测试成功，现在弦月的亏空已经补齐三分之一了，你的根基站稳了”
沈臻芊刚想拒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早上忙着改评估报告，她只喝了杯牛奶，此刻被海胆寿司勾得胃里发空。机器人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突然播放起轻快的音乐，机械臂还跟着节奏左右摇摆，滑稽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星核07比我更懂你喽”宋檀拎起工具箱，往门口走时回头看了眼，“我在楼下等你，给你十分钟补妆——刚才咖啡渍没弄脏你的口红，但好像蹭掉了点。”
他走后，沈臻芊对着办公室的镜子照了照，果然发现下唇的口红缺了个小角。她拿出口红补涂时，看见镜中的自己，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机器人安静地站在旁边，机械眼闪烁着柔和的蓝光，像是在守护某个秘密
下楼时，沈臻芊看见宋檀靠在车边打电话，眉头微蹙，似乎在叮嘱什么。阳光落在他身上，把白衬衫的影子拉得很长，工具箱放在脚边，被他用脚轻轻勾着，像是怕被路过的人碰倒。她走近时，听见他说：“让甜品店把蛋糕上的巧克力牌换成‘弦月投资专属’，对，就要沈总上次在展会上夸过的那款字体。”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见她，嘴角扬起个浅淡的弧度：“沈总今天没戴那条月亮手链。”
“送去保养了。”沈臻芊拉开车门，却看见副驾上放着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条新的手链，比她那条更细巧，吊坠是个旋转的齿轮，中间嵌着颗月牙形的碎钻，“这是……”
“星核智能的新款周边。”宋檀发动车子，语气故作轻松，“感谢沈总对传感器事件的理解，就当是合作纪念。”他顿了顿，侧头看她，“不过有个激活条件——需要沈总的指纹才能让齿轮转动。”
沈臻芊把指尖放在齿轮上，冰凉的金属突然微微震动，齿轮缓缓旋转起来，碎钻折射出细碎的光，映在她手背上，像撒了把星星。她忽然想起星核智能的logo——正是齿轮包裹着月牙的图案，当时她还嘲笑这设计太刻意，现在才发现，原来从合作第一天起，他就藏了心思
日料店的包间很安静，窗外能看见弦月投资的办公楼。沈臻芊吃着海胆寿司时，宋檀突然拿出个U盘：“这里面是传感器供应商的资质文件，还有新算法的模拟数据，你回去看看，有问题随时找我。”他把U盘推过来，却在她伸手去拿时，故意往回拽了拽，像个耍赖的孩子
“你幼不幼稚？”沈臻芊瞪他一眼，指尖用力一拉，U盘掉进她手心，而他的指腹擦过她的掌心，留下点温热的触感
机器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此刻正站在包间门口，机械臂举着个保温袋，里面是刚从甜品店取来的黑森林蛋糕。宋檀把蛋糕放在桌上，蜡烛插成了齿轮的形状，点燃时，机器人播放起生日快乐歌，只是电子音被处理过，像他的声音
“今天不是我生日。”沈臻芊看着跳动的烛火，心跳得有些乱
“提前庆祝新模块成功。”宋檀看着她的眼睛，烛光在他眼底跳跃，“也庆祝……我终于算出，沈总对我的误差值，其实是心动值。”
机器人突然投影出段视频，是上周她在星核智能办公室睡着了的样子。阳光落在她脸上，宋檀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件西装外套，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披在她肩上，画面最后，他对着镜头外的机器人说：“这段别录，删了”
“算法设定：重要画面自动备份。”机器人尽职地解释，机械眼闪烁着，“根据情感分析模型，宋总当时的犹豫指数为89%，推测为‘害怕被沈总发现心意’。”
沈臻芊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睡得一脸安稳，而宋檀的西装外套上还别着她送的钢笔——那是去年合作签约时，她开玩笑说“祝宋总算法永不出错”的礼物，没想到他一直带在身上。
“看来星核07比你诚实。”她吹灭蜡烛时，蛋糕上的巧克力牌映着她的影子，“弦月投资专属”几个字被烛光衬得暖融融的。
下午回公司时，沈臻芊在电梯里收到宋檀的消息：“晚上七点，实验室有算法最终测试，星核07说想请沈总来当评委。”后面跟着个机器人眨眼的表情包，睫毛画得特别长，像她的。
她回复：“看在蛋糕的份上，勉强来看看。”其实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才删掉那句“其实我也很期待”。
晚上七点，星核智能的实验室灯火通明。沈臻芊推开玻璃门时，看见宋檀正蹲在地上，给星核07调试机械关节，机器人的机械爪里拿着支口红，正笨拙地往嘴唇上抹——显然是在模仿她下午补妆的样子。
“别教坏机器人。”沈臻芊走过去，却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下，宋檀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一起跌坐在实验台边，撞翻了旁边的零件盒，螺丝滚得满地都是。
星核07立刻启动清扫程序，机械臂灵活地捡拾着螺丝，电子音却突然变得温柔：“检测到浪漫氛围指数92%，建议播放宋总私藏的沈总笑声录音。”
这次没人喊“闭嘴”。沈臻芊听见自己的笑声从机器人的扬声器里传出来，清脆得像风铃，是上次在展会上被机械臂吓一跳，又被宋檀逗笑时录的。她转头看宋檀，发现他耳尖红得厉害，正假装研究控制面板，手指却在上面乱按，把星核07的语言模式调成了儿童声线。
“宋总这是紧张了？”沈臻芊捡起地上的螺丝，放进他手里，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掌心，“还是算法算错了，把‘尴尬’当成了‘浪漫’？”
“算法从不出错。”宋檀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螺丝传递过来，带着金属的凉意和他的温热，“特别是算喜欢的时候。”
星核07突然举起块白板，上面是用马克笔写的公式：心动值=沈总皱眉次数×宋总批注字数+共享蛋糕次数÷犹豫指数。最后得出的结果是99.9%，旁边画着个笑脸，嘴角还沾着巧克力渍。
沈臻芊看着那串胡乱拼凑的公式，突然笑出了声。原来聪明如宋檀，在喜欢这件事上，也会像个初学者，用最笨拙的方式计算心意。她想起他改的算法参数，记得她喝咖啡的习惯，甚至在机器人里藏满她的影子，这些藏在合作细节里的温柔，比任何精密的公式都更能证明心意。
“算法确实没出错。”她凑过去，在宋檀耳边轻声说，“我的心动值也是99.9%。”
星核07的机械眼突然亮起柔和的粉色光，播放起舒缓的音乐。宋檀的呼吸顿了顿，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额头。实验室的月光透过高窗照进来，落在他睫毛上，像镀了层银边，而他手里的螺丝正好硌在两人掌心，成了这场告白最特别的见证。
测试最终在晚上十点结束。星核07的情感识别准确率达到了98.7%，当它用沈臻芊的语气说出“宋总，我喜欢你”时，连技术部的工程师都鼓起了掌。
离开实验室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宋檀撑开伞，星核07跟在后面，机械臂里还抱着沈臻芊落在办公室的外套。走到停车场时，机器人突然停住，电子音带着程序化的体贴：“检测到雨势加大，建议宋总送沈总回家，根据导航，沈总公寓距离宋总公寓仅800米。”
“多嘴。”沈臻芊嘴上说，却在宋檀打开车门时，很自然地坐了进去。车里还留着黑丝绒蛋糕的甜香，副驾的储物格里，放着本她写的投资分析书，扉页上有她的签名，而空白处被宋檀写满了批注，最后一页写着：“这本书的第108页说，最好的投资是预见未来，而我预见的未来里，有沈臻芊。”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雨还没停。宋檀突然倾身过来，替她解开安全带，指尖擦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战栗。他的呼吸很近，带着淡淡的咖啡香，沈臻芊能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像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沈臻芊。”他喊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要不要……上去喝杯茶？我新买的龙井，据说能缓解熬夜后的头痛。”
她想起他办公室抽屉里常备的止痛药，想起他总在她皱眉时递过来的温水，想起星核07记录的那些心动瞬间。这些藏在算法和合作条款里的温柔，像此刻窗外的雨，细密而执着，早就浸透了她的心底。
“好啊。”沈臻芊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发现宋檀手里拿着她的外套，正笨拙地想替她披上，却被雨丝打湿了衬衫领口
电梯上升时，星核07的视频通话突然打过来，屏幕里的机器人举着张画，上面是两个简笔画小人，手牵着手站在齿轮和月牙中间，旁边写着：“算法预测：今夜宋总失眠指数为76%”
沈臻芊笑着挂断电话，转身时撞进宋檀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像他调试的算法，精准地包裹住她所有的不安。电梯“叮”地到达楼层，门缓缓打开时，宋檀突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中似的顿了顿。
“沈总。”他低头看着她，电梯顶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盛着整片星空，“其实星核07的算法，是我教的。”
“我知道。”沈臻芊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尝到点淡淡的龙井香，“就像我知道，那些故意的拌嘴，那些算法里的小心思，都是你藏不住的喜欢。”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宋檀耳尖红得厉害，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的算法都算不出的幸运。电梯缓缓合上的瞬间，星核07的最后一条消息弹进来：“检测到沈总与宋总亲密接触，情感匹配度100%，建议标注为‘最优解’。”
门关上的刹那，外面的雨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宋檀的吻带着点生涩的急切，像他调试算法时追求的精准，却又在触碰到她的唇时，变得格外轻柔。沈臻芊的指尖穿过他的发，摸到他后颈的温度，比任何机械零件都更让人安心
客厅的落地窗没拉窗帘，月光淌进来，照亮散落的外套和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钢笔。宋檀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时，沈臻芊忽然想起星核07的话，忍不住笑出声：“你失眠是因为什么呢？”
“没什么”沈臻芊跳上简泽明腿上“只是……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好好看看对方了?那么累”
“那看来你失眠原因是心里装着我呢？”
“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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