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泽明回到家,肩背的酸痛顺着脊椎往下淌,像灌了铅的钝痛,他却逼着自己挺直脊背,将一身寒气与疲惫卸在玄关。刚放下外套,眼角余光便扫到不对劲——往常这个点早该离开的保姆还候在客厅,连院里的保镖也少了近半数
“怎么回事?小狐狸呢?”他扯了扯领带,语气里带着未散的戾气。
保姆搓着手,眼神往花园方向瞟了瞟,声音发虚:“夫人她……在后花园,喝多了,我们实在不敢走啊。”
简泽明眉峰微蹙,脚步已迈向花园。夜风里飘来婉转的戏腔,咿呀缠绵,带着几分醉后的慵懒:“如人生在世如~春~~梦~~~”
他在花园搭起的戏台前驻足。月光泼在宋词身上,她穿着一身华贵的金绣贵妃醉酒的戏服,水袖翻飞间,身段流转如弱柳扶风,一颦一笑眼波流转,竟比台上的灯影还要勾人
“且自开怀~饮几盅~~~”
尾音落定,间奏起时,旁边的保姆端上一对金镶玉的碗。宋词红唇轻启,叼住碗边,腰身向后折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酒液顺着碗沿滑入唇间,喉间滚动时,颈侧的线条美得像幅画。她直起身,将空碗放回盘中,眼神已染了层迷离,却精准地锁在简泽明身上。折扇一抬,掩住半张脸,只露双水光潋滟的眼,兰花指轻轻一点,随即眼睫垂下,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酒香
简泽明挑了挑眉,刚走上台,她以昏沉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栽倒。他眼疾手快捞住人,一臂将她圈入怀中,温软的身子带着酒气撞进来,烫得他心尖发颤。
“喝这么多,你们也不拦着点?”他看向台下的人,眼神里的怪罪藏不住。
“我们不敢拦啊……”保姆们喏喏应声
简泽明没再理会,怀里的人却忽然动了。宋词叫住端盘的保姆,指尖轻捏起另一支金碗,众人识趣地纷纷退下。简泽明刚想开口,她已转过身,眼波媚得像淬了酒的蜜,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肩,腰肢若有若无地扭动着,像条贪恋温暖的蛇。她再次叼住碗边,缓缓凑向他的唇,简泽明盯着她眼里的自己,喉结滚动,也低头衔住了碗的另一边。她轻抬下巴,酒液混着两人的呼吸,渡入他口中,辛辣里竟带着丝甜。
“你醉了,回去好不好?”他打横抱起她,她的头靠在他颈窝,发丝蹭得他皮肤发痒。
刚踏进卧室,简泽明忽然觉出肩膀一片湿热。低头一看,宋词竟在哭,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他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连忙将人抱进怀里,手抚着她的背:“你……怎么了?”
“你不要怪我……”她哽咽着,声音碎成一片,“这个孩子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吵架啊……我真的害怕,很无助……”
简泽明叹了口气,指尖擦去她的泪,指腹触到她滚烫的脸颊:“宝贝,我不是怪你利用他。我们之间就算再有什么,你也该告诉我。你身体弱,突然有了孩子怎么受得住?你有难处,可孩子的事,你该和我一起想办法,我怪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身子,怀着孕还受那么多罪”
“呜呜呜……”宋词再也绷不住,哭声像小猫似的蹭着他的颈窝,“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心疼像潮水漫上来,简泽明收紧手臂,将她按在胸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最近项目的事太累,情绪不太好”
宋词的手隔着衬衫,轻轻摸到他左胸那道旧疤,指尖微微发颤:“你当时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要开始枪,你有那么多不得已,为什么不和我说……”
“因为我爱你”简泽明低头,吻落在她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能砸进彼此心底
三个字落地的瞬间,宋词抬头,吻住了他的唇。带着酒气的吻又急又猛,像积攒了太久的委屈与思念,要借着这醉意一股脑倾泻出来。她的手攥着他的衬衫,指节发白,仿佛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简泽明的呼吸瞬间乱了,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酒意混着爱意在舌尖蔓延,他将她按在柔软的被褥里,吻从唇滑到颈侧,舔过她滚落的泪珠,咸涩里带着让他心悸的甜。“以后这种大事告诉我好吗?嗯?”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喑哑,“你的事,我都会给你解决”
宋词在他怀里发抖,却用力点头,主动凑上唇去迎合。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照亮她泛红的眼角,也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情潮。他的手抚过她的腰,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在手下轻颤,像对待稀世珍宝,又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
“简泽明……”她喘着气,唤他的名字,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我在”他吻着她的眉眼,“一直都在”
窗外的风停了,屋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缠缠绵绵,像一首未完的戏词,温柔而热烈,要将所有的隔阂与委屈,都融化在这浓得化不开的爱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