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清伸了个懒腰,一觉睡到自然醒,好久都没睡的这么香了。
昨晚她其实刚开始是真的睡了,但在他将自己拥进怀里时又醒了。
看着坐在桌边,闲适地喝着茶的李莲花,她的心,好像有点不听话了。
本就是少年爱慕的年纪,此刻一种名为喜欢的情绪在横冲直撞,就像平静的海面掠过一阵风,只需稍稍扇动,就能带来一片波澜悸动。
“李莲花,其实昨晚我没…”
“李神医,不会怪我们打扰吧?”
云彼丘,纪汉佛还有白江鹤推门而入。
没说完的话被咽了下去,黎晏清思量着,这三人来,准没好事。
“原来李姑娘也在啊。”云彼丘笑意不达眼底。
她点点头,没跟他说话。
主要是这个云彼丘,看剧的时候黎晏清被他恶心的饭都吃不下去。给李相夷下毒,还虚伪地画地为牢时间,他忏悔出个什么?
她现在看着这张脸就来气,恨不得给他俩大耳刮子。但想到现在还在人家地盘上,只能努力克制住握紧的拳头。
李莲花放下茶盏,浅笑道:“三位院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找我呀?”
“昨日多亏李神医我们才能寻回少师,今日我特意将其带来,好让李神医一睹少师剑。”云彼丘拿着少师剑说道。
他说话时虽是笑着,但眼神却冰冷无比,不断打量着李莲花的面具,探究其面具下的样貌。
“请。”
云彼丘把剑递到李莲花面前,嘴角挂着虚伪经不起推敲的笑意。
“哈,几位院主真会开玩笑,这宝剑我哪有资格。”李莲花推拒道。
在熟悉的人面前,他没有把握不漏出端倪。
他们想找的人是李相夷,可他如今已经变成李莲花十年了…
“试一试,无碍的。”云彼丘道貌岸然地说着,执意让他试剑。
其他两位院主都紧紧盯着他,李莲花无奈,只能接过来,“哈,那我,就试试吧。”
少师剑握在手中,李莲花朝众人笑了一下,用力地想拔出利剑,试了好几次,却都没有成功。
他双手捧着剑,“见笑了啊,这把剑实在是拔不动。我觉得摸摸剑身,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还请几位院主收好。”
云彼丘略有些失望地拿回少师剑,白江鹤又接着试探,“敢问李神医,你与令姐为何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呐?”
“啊哈哈,白院主啊,其实是这样的,我呢就是一个江湖游医,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再说了,我这救了好人,坏人要杀我,我这救好了坏人呢,这好人也不太愿意。
如今这个赏剑大会这么多人,仇家也蛮多的,我戴这个面具,也不过份吧?”
云彼丘凝视着他,“那为何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呢?”
听到这话,李莲花蹭的一下站起来,抱着云彼丘的肩膀激动道:“你见过我兄长?我与兄长一胎同胞,长相极其相似,我兄长叫做,李莲蓬!”
黎晏清扶额,自己就活该担心他被暴露,这张嘴,不拿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以后若是要和李莲花说话,必须得先下载一个反诈中心app。
李莲花还在嘚吧嘚地讲着他那素未谋面、素不相识、子虚乌有的兄长。
“可你家境贫寒,你那雕工精美的莲花楼是哪来的?”云彼丘上前一步,逼问道。
这群人没完没了,黎晏清已经有些恼火了,“莲花楼的木材是我们从东海捡的,不偷不抢,还不让人捡个破烂儿了?怎么着啊,生活索然无味,癞蛤蟆来点评人类了?
你是门口的嗑瓜子的老太婆吗?天天这么八卦啊,闲的没事你就去缝两个鞋垫子,左脚一个右脚一个,踩上去说不定智商就占领高地了。
我知道你云大院主是个直肠子,但你也不能直通到嘴,什么东西都往外边倒啊,注意点素质行不行?
还有,你有问题就去问你妈,在这问我们家花花干嘛啊?做人最重要的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不知道没关系,我今天就教教你,那就是少管闲事!”
她一张嘴就是人身攻击,说的那叫一个脏。
李莲花连忙捂住她的嘴,对着他们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三位院主,家姐最近有些上火,脾气冲了些,还请院主见谅。”
白江鹤三人脸色都有点难看,他们就是问问,至于动这么大火气嘛…
不过这张嘴,倒是很像一个人,一个让他们有口不能言的禁忌之人。
白江鹤那张胖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当院主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就差踩他们脸上骂了。
但最重要的目的还没达成,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吞。
“呵呵,李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无妨,无妨。”
看见他们明明心里已经骂了她千百遍,但面上还是不敢撕破脸的模样,黎晏清就心里一阵痛快。
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刚刚是我冒失了,想必李神医与李姑娘还未吃饭。”
云彼丘招手,随从端上来一碗粥。“这是我特意从醉江楼买来的花生粥,李神医,尝尝。”
花生粥?
她好像记得,李相夷对花生过敏。
黎晏清冷笑,看着这碗花生粥,突然觉得好讽刺。
这些人,他们不是想证明李莲花是李相夷,而是在竭力证明李莲花不是李相夷。
百川院需要李相夷的遗泽受武林崇拜,而不是需要正活着的李相夷。
她看向端着花生粥狼吞虎咽大口喝着,喝完还连声称赞好喝的李莲花。喉咙有些哽咽,鼻子酸的发疼,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江鹤与纪汉佛见李莲花喝下花生粥没有过敏的症状,大失所望,敷衍地告别后就走了。
唯有云彼丘留在原地,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说道:“李莲花,你说,有个人为了个女人,就对他自己最敬重的朋友下毒,害他跌入了东海,尸骨无存,你说这个人,该不该死?”
李莲花沉默片刻,开口问道:“这个人可有害他之心啊?”
云彼丘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女人说,不想李相夷出现在东海之滨,她不允许笛飞声似在别人手上。可能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若是不下最剧烈的毒,又怎能拦得住他?”
他眼睛里续起了一层薄薄的泪水,脸上满是悲伤。
“我本以为只要拦他一时,反正我有解药在手,不要紧的,可事情并不是这样,解药根本就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蠢的可笑。
纵使我没有害他之心,可也有了害他之时,若你是门主,定当会恨我入骨吧…”
黎晏清通到他讲的这些话都要气笑了,气的肺都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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