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清看不惯他这么舒服,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
“起来。”
笛飞声好悬没被拍地上,那张脸上满是无辜,“干嘛?”
她咳嗽了两声,做作的摆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扬了扬下巴,“跪下给我磕头啊。”
???
这女人又犯病了?
笛飞声冷酷的吐出两个字:“有病。”
黎晏清不惯着他,站起来走到他背后,一脚踹在他的腿窝。
他没防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摔了个蛤蟆趴。
黎晏清这才拿乔地坐在他正对面床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纸包着的东西,递到正准备发怒的笛飞声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他从没见过,撕开红纸,里面包着一百两的银票。
“给你的红包,压压岁。”
她调整下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平常人家的孩子呢,每到过年都会收到长辈的红包,寓意着新的一年平安喜乐。你呢,虽然不知道这些习俗,但没有红包,说出去别的孩子会笑话你的……”
平日里凶巴巴的女人,此刻与他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些他从不知道的习俗,竟也显得温柔起来。
眉眼之间的关怀,让他一颗心像是浸泡在蜜糖罐里,嘴巴却与心反着来。
“你又不是长辈。”
黎晏清也没想当他长辈啊,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那你就,把我当家人吧。”
家人,对于笛飞声来说,是很陌生的两个字。
若是从前,他肯定穷尽思绪,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来,家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呢?
他抬头望着端坐在床上的女子。
她对自己不算好,也不算坏。
她善变,脾气上一刻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是雷雨闪电。
她吝啬,买什么东西都要费口舌讲上两句,可有的时候又很大方,会买一堆糕点水果跑到荒郊野岭的坟墓去祭拜。
很矛盾,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他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随便你。”
黎晏清笑意再眸子中挥散不去,“真是别扭死了,臭小子。”
半夜,下起了大雪。
笛飞声第一次见到雪是什么样子,他捏着红包,站在床前,伸手去够白花花的雪。
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掌心微凉,他低下头凑近去看,是透亮的,每一片都不一样。
他还想再仔细看看时,手掌的温热烘的雪花偏偏融化,成了一滩水从他的指缝间流走。
医馆在钞能力加急下,终于装修好了。
黎晏清代替了原本陈大夫的位置,读着陈大夫留下的医书,各种病症记载的很详细。
每日偶尔为来的患者抓抓药,把把脉,小病治得快,大病别人也不会来找她一个年轻的女大夫。
她收费不贵,遇到那些实在穷苦的,就免除了医药费,还会好心的贴补一些。
也有不讲理的,想来占她的便宜,道德绑架,她也不是吃素的,骂起人来连最泼辣的徐大娘都甘拜下风。
渐渐的,她的名头传出去了。
凌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城西的医馆出了一位漂亮心善的女郎中,越来越多人慕名来找她看病。
笛飞声顶替了她从前的工作,晒药,跑腿,打杂,抓药。
每天累成狗,再看看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晃着的黎晏清,笛飞声就恨不得她摇醒,但他不敢。
纯粹是有贼心没贼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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