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把脸埋在枕头里,羞得他感觉自己像一壶被烧开的水,头上都要冒烟了。
黎晏清拍拍他的屁股,“药上好了,起来吧。”
他立刻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提上裤子,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像一只会蠕动的大蚕蛹。
也不怕闷死,黎晏清想拽下他的被子好让他透透气,谁料根本拽不动。
“出来,躲里面干嘛呢?”
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我不出去。”
叹了口气,隔着被子拍他的脑袋,“阿飞,你为什么这两天这么反常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跟我说嘛,你出来,咱们好好谈谈。”
笛飞声半晌没动,终于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憋得通红的脸,瓮声瓮气地道:“没什么好谈的,你去找你养在外边那个吧!”
这又是作什么妖儿呢?
她目光闪了闪,等等,他说的养在外面的那个,不会是说的李相夷吧?
“你…”
“哼,你和他去看灯会我都看见了。你还给他买烧鸡,给他做好吃的,隔两天都要出去一趟就是为了去陪他吧?
还有你雕刻的玉串和长寿面,也都是为了给他过生辰,是不是。”
很罕见的,平日不太爱说话的笛飞声居然一次性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黎晏清没想到,他居然都知道。
其实她心里也愧疚,上元节把他扔在院子里,自己去陪李相夷,是不是不太好。
每次她晚归,笛飞声就会站在门口,等她回来,也是因为不放心她吧…
“对不起啊,阿飞。”黎晏清理了理他凌乱的发丝,想起方才她还那么用力的打他,负罪感油然而生。
“我以后,不打你了,我与你道歉,可好?阿飞可能原谅我?”
笛飞声像是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认错,一时平静无波的脸上展现出了浓浓的惊讶。
“我,其实,其实也没那么生气,我也没…怪你。”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两个字嗫嗫回荡在嘴边。
两人说开,重归于好。
笛飞声又恢复成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摸样,对于黎晏清交代他干的活计也没再出错。
簸箕中晾晒好的药,被黎晏清一点点收进药箱中,忙活的她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滴,抬手擦了擦,注意到老槐树飘落下什么东西,仰头看去。
满树的槐花盛开,被微风一吹,飘落到地上,香气随着风遍布了整个小院,一时间鼻腔充斥着槐花味儿。
“这几天咱摘一些槐花吧,那东西用面粉搅拌以后蒸熟,特别好吃。”
黎晏清对正在摆放碗筷的笛飞声说道。
“槐花也能吃吗?”
笛飞声仰起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老槐树的树冠上已经开满了一串串的白色小花,清香徐徐。
“当然能吃了,槐花饼吃过吗?”
笛飞声摇摇头,“没有。”
“那我做些吃吧,多做些。”她最近手艺越发精进了,说着就要飞上枝头去采摘槐花。
“哼,多做些才好给你养外边那个送去吧?”笛飞声双手环胸,不屑地说道。
反正她的心是长偏了的,算了,偏就偏吧。
那小子怎么也越不过自己,到时候自己把那小子揍一顿,让他认识到谁才是大哥。
闻言,黎晏清踩着树冠的脚一滑,差点跌下去,稳住身形,心里发虚。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多做些给李相夷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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