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乔】空枪

*季乔短打

*有私设，ooc

        “东两百米，”柏闻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向安在那里接应。”

        “收到，”季少一扭身避开身后射来的子弹，“联邦这回派来的人，是Cat。”

         Cat，猫，联邦第一支队狙击手。

         “不错啊，老情人。”江恪吊儿郎当道。语调里的幸灾乐祸，季少一隔着耳麦都能感觉到。

        “承你吉言，”季少一勾起嘴角，脚步放慢了些，“我去找老情人求复合去了，回聊。”他说完便关了耳麦，想也不想就知道留在基地里的江恪会因此承受柏闻的滔天怒火。

        三、二、一……

        季少一掏出口袋里的枪，回头抬手抵住身后之人的脖颈。

        同样的，他的额头也对上了一个黑漆漆的枪口。

        “好久不见啊，殊殊子。”

        乔殊抬眼，对上了季少一戏谑的目光，用例行公事的口吻道：“联邦第0418号逃犯季少一，请放弃抵抗，回头是岸。”

        “可我坐了牢，就见不到殊殊子了啊。”季少一表现得十分委屈，可丝毫没有要松开枪的意思。

        “殊殊子，你猜，我会不会给你时间让你给你的空枪装子弹。”季少一往前走了两步，兴致勃勃地问。

        这是一个圈套，季少一从乔殊开第一枪的时候开始数，等的就是乔殊枪膛子弹用尽的那一刻。

         乔殊咬牙，果然，是自己低估了这只狐狸。

         他飞速思考着脱身的方法，他是一名狙击手，近身搏斗不是他的强项，枪才是。

        这里距离居民区有五百米，他唯一的办法是握拳按下手里的开关引爆腰间的手榴弹，然后和季少一同归于尽。

        “殊殊子是不是在想，要不要与我同归于尽呢？”季少一朝前走了两步，和乔殊离得更近了些，“我完全没问题的，我从前与你说过，我这人向来脸皮厚。”

        “我会把这当成一场浪漫且盛大的殉情。”

        乔殊想说滚，可他也知道季少一这么干的意思——无非是余情未了罢了，否则，他的子弹早该打穿他的头颅。

        乔殊可以断定，季少一还爱着他，好歹他们曾经对对方敞开过心扉，毫无保留。而乔殊本人在洞察人心方面向来好得很，尤其是对季少一。

        他甚至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现在放下枪，伸手搂住季少一的腰，季少一会毫不犹豫地接纳他，像以前一样，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乔殊记得，多年前一个明媚的午后，那时季少一还没有叛出联邦，他们俩还有隔壁后勤部的夏予扬、行政部的孟姐一起走出会议室，季少一一如既往地逗着夏予扬，夏予扬眦哇乱叫着季前辈这种性格小乔哥你怎么容得下他，孟姐也说，他们俩这样截然不同的人走到一起，也是奇迹。

        那时他还想着，自己可真是爱季少一，否则早该把他撵走了。

        其实后来，季少一走了之后，乔殊攒了一肚子因为加班带来的气，回到家习惯性喊了声季少一，打开灯才发现偌大的客厅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乔殊惊觉，其实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是季少一在包容他。

        不论什么时候，他总会将他的坏情绪打发得一干二净——也许里面夹带着几句插科打诨，可不能不承认，那很有用。

        季少一似乎永远都是乐观的，不会生气的，多大的烦心事都可以一笔带过。

        从前他们即使有了口角，先服软的从来都是季少一。

        但很可惜，他们已经是对立的了。

        这样诡异的僵持是没有意义的，乔殊垂眼，将拿着枪的手收了回来。季少一有些诧异，他捕捉到了乔殊方才眼中一闪而逝的难过。

        局势已然完全扭转，刚刚是乔殊一枪枪把季少一打得到处乱窜，现在却是季少一漆黑的枪口紧贴着乔殊的脖颈。

        “季少一。”乔殊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直直撞进了季少一的心里。

        “嗯？”季少一挑了挑眉，准备问他怎么了，就在此时，乔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将季少一的手腕握住朝斜下方一按，季少一一惊，下意识将枪口偏离了乔殊的方向，乔殊带着他的手扣下扳机，子弹几乎擦着乔殊的腰滑了过去。

        狙击手的手指无比灵活，乔殊趁着季少一愣神的空档给自己的枪装上子弹，季少一回神，甩开乔殊的手，握着枪后退几步，他的嘴角再次挂上了那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可眼中的寒意已是触目惊心。

        他知道，乔殊在赌，用自己的命为赌注。事实证明，他赢了，自己在最后关头偏开枪口，给了乔殊脱身的机会。

        乔殊看着季少一的眼神——他着实有些被那眼神刺痛了。

        他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季少一，你不是想要我与你一起死么？”乔殊说，“我成全你。”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开枪。”

        “不然的话，手榴弹还会要了你队友的命。”

        “你自己选。”

         此刻的乔殊内心甚至是有几分期待的——他不会背叛联邦，这是他想到的他与季少一最好的归宿。

        季少一曾经觉得，乔殊的眼睛像是一片平静安宁的海，可他现在，分明从这片海里看出了滔天巨浪。

        这浪告诉着他，乔殊，还爱着他。

        他的小猫还属于他。

        这最好不过了。

        季少一笑了笑，这回的笑容里总算是有了几分真情实意。

        乔殊也笑了，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

        “三——”

        季少一对乔殊表白是一个夏天的午后，骄阳似火，像是要把人烤化一般，恰似少年人炽热得仿佛要燎原的心事。

         “二——”

         说来也奇，他们的第一个吻是由乔殊主动，在季少一的办公室，乔殊闭上眼，抬头赌气般咬上季少一的唇。

         “一——”

         枪响，是一声。

         季少一笑意不减，张开双臂向后倒去，血是刺目的，乔殊浑浑噩噩地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简直要被这惊天动地的红乱了心神。

         “殊……殊子，”季少一有些得意，他费力举起枪，冲乔殊摇了摇，“忘了……告诉你，我今天，咳……”

         “出门走得急，带的是空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