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艳火急火燎地朝着王泽常待的地方奔去,她心里又急又乱,那些被徐商和刘忆点破的事儿,还有王泽默默发来的消息,像一团麻线,在她心里缠缠绕绕。
终于来到了天台,就撞见了正靠在栏杆上的王泽。他身姿挺拔,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午后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可那张脸依旧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慈艳刹住脚步,大口喘气,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王泽,声音带着些劫后余生的颤:
慈艳“王泽,那些帖子……是你弄的?”
王泽抬了抬眼皮,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却还是用那副冷淡的腔调回:
王泽“嗯,看不惯那些人乱嚼舌根。于是就找了我……后爸摆平了。”
王泽“孙子沥家住在老纺织厂宿舍,他妈在菜市场刷盘子。”
慈艳一下子哽住,不知道怎么表达,憋了半天,冒出句:
慈艳“谢……谢谢啊。”
王泽瞥她一眼,嘴角似有若无地翘了下,没再接话。
慈艳不知道的是,他校服袖口下露出半截纱布,渗血的边缘粘着碘酒黄斑。“低温烫伤三度。”医生的诊断书在他口袋发皱,那是徒手扒监控垃圾箱六小时的代价。
校园生活就是这样,一堆破事儿搅和在一起,却又透着股子青春的鲜活劲儿。慈艳本以为帖子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某天整理东西,发现了孙子沥给她的道歉信,
墨渍晕开像串泪痕:“慈艳,我妈说家里交不起学费,有人给了钱……我不该发那些帖子。”
还有张佳卉偷偷塞的小纸条,说 “那些帖子我也有责任,当时一时脑热用小号发了,后来知道错了,王泽找我帮忙作证,我就去了”,慈艳这才知道,原来王泽为了她,不仅找了暴发户后爹去施压那些发帖的人,还把孙子沥和张佳卉都 “拉拢” 过来,给她洗清冤屈。
她心里又酸又胀,酸的是自己遭遇了这么多恶意,胀的是王泽这份默默付出的厚重。
之后的日子,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可又时不时冒出些小插曲。
周五大课间,慈艳蹲在操场看台后发呆,影子被夕阳扯得支离破碎。
脚步声渐近,带着股子生人勿近的清冽。王泽靠在栏杆上,拉链拉到喉结,把半张脸藏进阴影:
王泽“躲在这当蘑菇?”
慈艳把脸埋进膝盖,闷声开口:
慈艳“一回去就觉得所有人都在笑我。”
王泽沉默几秒,突然说
王泽“上周在图书馆,杜燕君抄作业被教导主任抓了,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慈艳“你说这个干嘛?
王泽“他们自己满身泥,别让失败者的话,绊住你的脚。”
慈艳“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安慰人了?”
王泽“别管,还有,马上过年了,新年快乐……”
慈艳噗嗤一声笑出来,抬头看着王泽。
慈艳“那也提前祝我们的王大学霸,新年快乐!”
果然,迷恋学霸是少女时代的心结。
二中在过年前几天不堪学生抗议只能提前两天放寒假。瞧,此时的校园内可不得了。
徐商把王泽堵在男厕所门口时,手里还攥着半根烤肠。他把烤肠往墙上一戳,挤眉弄眼:
徐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慈艳?”
王泽“你闲得慌?”
徐商跳脚,烤肠油滴在瓷砖上。
徐商“别装!删帖子、陪她发呆、还学哄人——你以前可是连只蚂蚁死了都不会多看一眼!”
徐商“ 这些事情你可都没对我做过!!重色轻友的家伙!”
王泽盯着地砖上的裂缝,喉结滚动。阳光从气窗漏进来,给他侧脸镀上层薄金,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转身撞开徐商就走,留下徐商一人在风中凌乱。
徐商“肯定是喜欢!你要是不喜欢,早把我揍了!
徐商在王泽身后大声呼喊,却见王泽猛然回过头来,抬手间竟似要朝自己挥拳。徐商一怔,随即脸色大变,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转眼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后记
我们总在计算爱的收敛半径,却忘了当两个倔强的人相遇,本身就是发散的奇点——就像雪地里交缠的睫毛与冻疮,就像黑板上溃烂的公式与心跳,就像便利店的风雪中,那枚滚进污雪的Σ戒指,早在我们弯腰去捡之前,已经划定了彼此一生的积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