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查清十八年前的御史案,替冤者亡灵报仇翻案,叶平安来到大丰圣都,联合志同道合的御史案幸存者陆丹心、采莲、霓裳三人,并在姑母顾二娘、鬼叔(掌管圣都鬼市)等人的帮助下以身入局,借刀杀人,并与出身邙沟的大理寺丞元少城不打不相识。
她利用一桩军饷贪渎案使得当年御史案中真正诱拐掠夺良家女残害灭口的操控者郑元、杜梁相继丧命,同时也在当今圣上跟前赢得赏识,获封掌心使,拥有协同办案、便宜行事之权。
不久后论功行赏,元少城升任大理寺少卿当天就带人查封了延庆坊龙门场,打算包场请当今圣上前来观看,从而撕开血淋淋的事实——龙门场早已沦为草菅人命之所。
这龙门场取自鱼跃龙门之意,乃文帝御笔朱批所建,初衷是给邙沟人通过武试脱离贱籍得配田地的机会,但在权贵的操纵下,早就变成达官贵人以人命赌博取乐的场所,俨然本末倒置。
当年元少城之父就是因此而死,后来他母亲也在之后郁郁而终,留下他和哥哥相依为命。脱离贱籍确实重要,也是历代邙沟人一直以来的期望。但办法可以再想,改换门庭之路绝不可以至亲之人的血肉来堆砌浇筑!为了打龙门赛生离死别甚至手足相残,留下的人背负亲人性命沉重地活着,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
圣皇断头鬼现世,延庆坊苦煞不祥。(随手合上奏本,冷嗤一声)为了阻止朕前往龙门场观赛如此大费周折,这帮老顽固到底还是太闲了……
伍元漪(安定公主)(有条不紊地烹煮花茶,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张良计,过桥梯。
伍元漪(安定公主)既然他们装神弄鬼,自会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圣皇(蓦然想起擅长“窥梦之术”的掌心使,了然一笑)叶平安胆识过人,多谋善断,但元少城不仅聪明识时务,更是个狠人。二人各有私心,合作未必就能长久。
伍元漪(安定公主)又不是拉郎配,母皇何须操心是否长久?只要因势利导,刮骨除腐,其他的不妨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圣皇(展颜一笑,抬手摸了摸爱女发髻)这天底下有资格让朕当媒人的没几个,你啊,惯会逗朕开心~
圣皇附骨之疽,国之顽疾。(阖眸轻叹,不怒自威)这天也是时候变一变了……
是夜, 宵禁后负责巡视圣都的中郎将一行人追着个神出鬼没的光头金人来到延庆坊昨夜闹鬼的宅子,从中挖出了一只雪白剔透的玉雕鹦鹉,底部还镌刻“神皇万世,帝业永昌”八字,这可不就是祥瑞?!
元少城(待人全部离开后,从暗处踱步而出,剑眉微挑)你确定这样就能让圣上明日驾临龙门场?
叶平安(顾清)招不在旧,管用就行。
叶平安(顾清)更何况,我这雕虫小技不过班门弄斧,必然逃不过圣上法眼。但只要她有心整顿吏治,激浊扬清,这龙门场圣上是一定会去的!
元少城(忍俊不禁)这么自信?
叶平安(顾清)当然!(含笑点头)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元少城为何偏偏选了鹦鹉?
叶平安(顾清)圣上养了只会背佛经的鹦鹉,据说还是安定公主亲自驯出来的。这鹦鹉可是湛露殿第二个祖宗,就连大臣宗亲们碰见都得小心供着~
元少城你倒是消息灵通!(双眸微眯,心里忽然有种直觉,她被牵扯进郑元凶杀案并非巧合,揭露军饷贪渎案更像是早有预谋……)
叶平安(顾清)(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有话直说,你这样看着我有点慌。
元少城你在当年御史案中到底扮演怎样的角色?为什么杜粱临死前说你也是罪人?(不自觉摩挲手腕上的平安扣,眸光冷锐,让人不寒而栗)
叶平安(顾清)(神色一滞,攥紧腰间镂空铃铛,下意识移开视线)问这个做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对御史案感兴趣了?
元少城你问我为什么?!(双目赤红,深吸了口气)我妹妹当年被烧死在废宅的时候只有十二岁!除了这个平安扣,她什么都没留下!
事实上,当年元少城等人按图索骥找到废宅的时候,大火已经扑灭,被烧焦的尸体根本无法辨认,他只在地上捡到了带血的平安扣碎片,那是妹妹十岁生辰时自己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叶平安(顾清)!!!(愕然抬眸,目光直直落在他腕间,天青色平安扣缺了一大块,流苏陈旧破损,暗色斑驳,明显是染上了血迹)你妹妹……
元少城(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颤声道)你要查御史案卷宗不就是想替余乾翻案?告诉我真相!与我合作,你才能更快达成目的!
叶平安(顾清)(挣扎纠结)我…是我……
左威卫大将军伍安康镇守边境多年,如今班师回朝,圣上赐赏银及黄金锏并特令宵禁推迟两个时辰以示庆贺,同时她还在退朝前宣布一个决定~“朔丹长女已到适婚之龄,不久将派使臣来到圣都,有意让皇室宗亲与公主和亲”。
伍由敬(康平王)圣上前脚采纳你的建议,同意保留龙门场,以武举代替龙门赛擢拔人才,后脚就宣布令大丰王子不日后参与选亲,与朔丹公主和亲的消息。这算是给颗甜枣再挨个巴掌?
伍安康父亲言重了,我的提议不过与圣上设立武举选拔人才的想法不谋而合,仅此而已。
伍安康至于和亲,礼伍相争多年,此消彼长终究并非圣上希望看到的局面,制衡是迟早的事。
伍显儿(倒了三杯茶,冷静分析)孩儿以为,圣上此举最多是一番警告,不可能真的让哥哥前去和亲。
伍显儿毕竟如此一来,大丰少了位战功赫赫的将军,朔丹却是白捡了个骁勇善战的姑爷,国之利器岂可轻易拱手相让?!
伍由敬(康平王)(闻言沉吟片刻,转眸看向一旁,眉目端肃,试探道)康儿,若圣上让你交出兵权,你有何打算?
伍安康恋栈权位非我所好,只要大丰边境安稳,海晏河清,纵使赋闲在家又何妨?
伍由敬(康平王)(素来善于伪装,私底下野心勃勃,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听了这话不免心下叹息,康儿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过于忠直一根筋,认定了的东西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伍由敬(康平王)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无需自乱阵脚。
伍显儿(垂眸抿了口茶,父亲啊父亲,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才是能继承衣钵的人,哥哥的性子最多只能当个辅政贤王!)
翌日,伍安康休整停当,带着苏记冰糖糕,准备跟妹妹一起去京郊万安山看望在道观清修多年的母亲,不料却被她拒绝了。
伍显儿公务繁忙,我就不去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伍安康显儿!
伍显儿(手腕被扼住,无奈停下脚步)哥哥,我真的有事,改天,改天我一定去!
伍安康当年母亲离家时你只有十岁,我知你心中有怨。可为母则刚,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母亲又怎么会抛下我们甘愿青灯古佛粗茶淡饭?
伍安康作为子女不能体察她的苦楚,只怕也谈不上一个孝字。
伍显儿(别过头,眼圈泛红,强忍着不落下泪来)是!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伍安康(看着妹妹跑开的背影有些担心,放下食盒刚想追上去)
伍由敬(康平王)随她去吧,显儿性子要强,一时拗不过弯,以后她会明白的……
作为御史案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小臂上的七叶昙花烙印是采莲心底最不能言说的痛。经过霓裳和叶平安的开导,她最终还是来到约定的青龙桥当面拒绝顾文宇的表白。
但即便采莲未曾说明缘由,顾文宇也猜出心上人是因十八年前的旧事有所顾虑,于是他尊重对方的选择,并决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她们查出御史案的真相。或许唯有真正解开心结,采莲才能放下,才能自在从心地奔赴将来,
顾文宇(回到延庆坊元府,远远见着一人站在廊下,上前定睛一看,愣了愣)城哥,你有心事?
元少城我今日去了一趟案牍库,御史案卷宗早在几年前就被海宜平调阅,至今未还。叶平安去海府查证后传信说,卷宗已被自称受害者家属的人不慎烧毁。
顾文宇(震惊之余又开始担心往后该怎么继续追查)那怎么办?这样一来,线索不就断了?!
元少城不,这桩桩件件恰恰说明海宜平或许有问题,说不定当年御史案,他也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顾文宇也?(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除了已经伏法的郑元、杜梁、齐君山,还有其他人?谁啊?我认识?
元少城(眸光微闪,避而不谈)据叶平安查到的线索,当年看管案牍库的书吏被海宜平所罢免,而卷宗到了他府上好巧不巧被烧毁,后续却又无人追究责任,这两点着实可疑……
吏部尚书海宜平在朝多年清廉公正,时常替百姓请命,深受爱戴敬仰。倘或他也参与了十八年前的御史案,那么绝对是天雷滚滚颠覆认知的惊天大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