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是否听过我的故事,不过现在,我不在乎。
我叫慕容翼,今年……26岁。
性别女,曾是幻梦公司的编程和美术设计。
两年前因Blue这个碧池被关到了这个少管局……
不愿屈服于他们这群赛博,最后按这里的赵校长所说,当这里的学生,受到老师们的虐待式教育。
由于失业,我好久没剪过头发了,他们直接抓起我的头发,把我剪成了寸头。
我恨死了这群赛博,在此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折磨。
死也不准死,活也不准活……
“所以我杀了他们,全部……”
“我要逃出去,杀了所有人……”
火焰燃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疲惫地睁开了眼。
看着眼前的画面,我很茫然,但很快,我就想起了一些画面。
娱乐浮城211年6月20日
“不死鸟有新的计划,希望你能炸毁这个少管局。当然,他们也要保证你安全逃出去,因为,这个计划需要你。”
眼前,是一位戴着眼镜的白发医生,在少管局外,与我坐在茶馆的遮阳伞下,向我说明不死鸟的计划。
我冷哼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家伙只有这时候才会想起我。
“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
我问那位医生道。
“我会给你几瓶药剂,会派上用场。等你回去后,我接下来就没法来看你了,所以……保重。”
如果记得没错,今天已经是211年7月1日了。
我用他们给我的电子炸弹,埋在各个电器内,炸毁了这里。奇迹的是,我居然还活着……
我自己都想笑,我这命运,居然还有这破运气。
我从沥青路面上坐起身,脸部已被大面积的擦伤,火辣辣的疼,但我懒着管,比起这些,我呆呆地审视了一圈自己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后便是曾经的少年管理局,但如今,已是一片废墟,被火焰啃食着……
“你们这群赛博,也有今天……”我释然地看着地上的皮肤组织,冷哼道。
身后的火光照耀着我,使我心中充满了快感。
然而,就在这时,一种不适感上头,使我将胃中的东西吐了出来。
我喘着气,调整思绪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人的耳朵!
伴随着一些黑色的糊状物,我陷入了沉思:“这特么什么情况?”
但还没来得及思考,我便又吐出了些许内脏碎片。
“我肚子里哪来的人肉?”我愣道。
我呆住了,但很快,我想起了那位医生给我的药剂……难道说,那些药剂是……
“食用人肉制成的……”我愣道。
我瞪大了眼,很快,我便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发出了曹丞相的笑声,这个推测把我都逗笑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待了,不管我晕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愿再想了。现在,我必须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在那些COS天使的警察们来抓我之前。
我站起身,刚想走,就因身体的不适摔在了地上。
“特么的……”
我咬着牙,发现自己的手臂擦掉好大一块皮,伤口上满是泥土,疼得我呲牙咧嘴。
玛德,又是胃痛,又是擦伤,搞鸡毛啊?
我表情凝重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几瓶药剂。
这是那位医生给我的,里面装着各种药剂,有治疗、兴奋剂、毒药,还有……
我拿出了一瓶褐色的药,正是止痛剂。
打碎了玻璃瓶的瓶口,将苦涩的药剂一饮而尽。
很快,手臂上伤口的痛感就减轻了。
我站起身,迈出了步子。踩着废墟的石子,来到了保安室。
“果然,没有炸掉这里的全部啊……”我看着眼前的保安室,这里是我计划中的安全屋。
我推开门,里面的保安果然已经被毒死了。
看着他们的尸体,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来到桌子前,取走了门禁卡,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大门前,用门禁卡打开了大门。
“慕容……”就在大门缓缓打开之际,一位熟悉的女童之音传入我耳。
“老师……”
听到这称呼,我朝声音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她穿着这里的女性制服,领口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正艰难地趴在地上,缓缓向我这里过来。
说起来,我为了这次计划,今年暂时同意了成为“老师”,然而赵校长那些出生愣是没想到,我反将了他们一局——把他们的学校给炸了。
我皱了皱眉,并不想深究她为什么还活着,我现在只想赶紧跑路。
她看到我后,灰扑扑的小脸上,碧蓝的双眼瞪大,流出了眼泪。
“老师……我还以为你死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我愣了愣,看着她满身的伤痕,想必是在爆炸的时候,受到了冲击。
当时给保安送毒药的时候,她好像也在场……说起来,这小女孩,是这里的模范学生来着。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内心十分纠结。
虽然想赶紧跑路,但看着曾经的学生这般惨状,我还是于心不忍。
我叹了口气,朝她走去,将她扶起。
“你还好吗?”我将她放在墙边,温和地问道。
然而,看到她腹部的伤,我立刻沉默了,
她的腹部被划开,里面的肠子都流了出来,虽然被爆炸冲击波压得止血了,但这么重的伤,肯定没救了。
“老师……我会死吗……”她脸色苍白,颤抖着说道。
我看着痛苦的她,叹了口气。
我不会手术,且我现在属于是还没被通缉的犯罪嫌疑人,带她去医院无异于给自己留了个隐患。会手术的自然是那个邪门儿的医生,但等那个白发医生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即使我现在用药剂强制她活下去也毫无意义。等到那时,她也已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
与其那样痛苦,给我带来麻烦,不如让她在此地安息。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柔声问道。
她呆住了,看了看我,眼泪流了出来。
“我……我想见爸爸妈妈……”
听到这,我立刻想起了她的档案——她父母好像是在她五岁时离婚的,之后她就被送到了这里。
我叹了口气,心中不免产生了共鸣。
“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抛弃了你,你也无法再见到他们了。”
“不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呆住了,看着我,眼泪不住地流着。
“谢谢……老师……”她呜咽道。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给了她一瓶药剂。
“好好休息吧。”
她接过药剂,一饮而尽。
我站起身,看着逐渐闭上眼睛的她,我叹了口气。
“对不起……”
我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老师……我讨厌你……”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我停下了脚步,沉默片刻,继续向外走去。
“再见了,西德里……”我叫起了她的中译名字。
穿着带血的制服走出来,娱乐帝国依然是那般灯红酒绿。人们笑着
、唱着、跳着,完全不知道在距离他们几百米外,有一所杀人学校,发生了怎样的事。
看着那些快乐的笑脸,我的内心却十分平静。
娱乐至死,不外乎此。
我面无表情地走在街上,捂住右臂的伤口,忍着痛,来到了一条阴暗的小巷里。
躲着人群密集之地,按照脑内隐隐约约的地图,七拐八拐,总算是在天蒙蒙亮起之时,回到了家。
两个阿姨正在楼道里交谈,突然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孩子,顿时吓得一激灵,赶紧离去……
我面无表情,一步步走上了楼梯。
回到家门口,熟悉地拿出地毯下的钥匙,打开了门。
我疲惫不堪,但是还是得先处理伤口
血肉依然被脏东西感染,已经有些化脓了
我打开药箱,拿出镊子,用酒精消毒后,准备将脏东西夹出,但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内响起:
“你可真是一个疯子啊……”
我愣住了,赶紧看向四周,但是家里除我以外没有别人。
我皱了皱眉,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便提箱来到厕所继续处理伤口。
“嘶……”我来到水槽边,倒吸一口冷气,强忍着痛苦,将脏东西和感染的肉全部夹出。
“哎呦……看着都疼……”
就在我以为自己神经紧张出现幻听之时,那声音又响起了:
“没我你还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皱了皱眉,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那声音宛若从外太空来的,完全无视了空间和时间,就在我脑内回响。
“要不是那个白脑壳医生这伤对我而言小意思。”
“白脑壳医生?”我愣了愣,突然想到了那个白发医生。
他在我关入少管局后就一直扮演我的家属,外加心理医生。他总是会给我一些红色的胶囊,让我每周吃一颗,说是可以让我稳定情绪的药。吃了几年后,声音便从我的脑内消失了,呕吐现象也就少了,我也就没在意这件事了。
“难道说……那个药可以压制这个家伙吗?”
“不然呢?”它好像听到了我的想法,像只趴在我肩上的小恶魔,乘胜追击道,“就是因为他你把我都忘了,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狼狈。”
然而我并不想理会它,当前的伤口就够让人烦的了。不管它帮不帮的上忙,我现在只能靠自己把伤口处理好,因此,我无视了它,干脆拿起医疗箱内的手术刀,向那些腐肉割去。
“看着我,Wing,”就在我要下刀的时候,我却看到自己的伤口上,冒出了几只血红色的眼睛,与我的血肉融合,直勾勾地盯着我,严肃地提醒道,“没有我,你只会继续痛苦下去。”
我皱了皱眉,看着那些眼睛,停下了手。
“你知道那个白脑壳医生是什么人吗?”它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好奇道。
“呵,我知道的可多了,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它轻笑道,“除非你求我。”
“滚!”我不耐烦地说,“帮不上忙少在那儿哔哔!”
说完,我直接一刀下去,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疼痛,它的眼球惊恐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了我听不懂的叫声,而后,缩了回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处理完后,我淋上酒精,那疼痛霎时让我脸色惨白,但忍了一会,我就一圈一圈地缠上绷带,最后用牙齿打结。
处理好脸和手臂上的伤后,我洗了把脸,看向镜中憔悴的自己。但奇怪的是,我的眼睛居然呈现出了和那家伙一样的红色!
我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眼睛,但不管怎么揉,眼睛依然红得吓人。
“该死……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在心中催眠着自己,转移视线,不去看镜子。紧接着来到了衣柜前,将身上这件带血的制服一件件脱掉,拿起了自己的白衬衣,换了起来。
换好衣服后,我把这件带血的制服丢到了厕所的地上,用打火机点燃。看着这件衣服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我的心中却十分平静。
处理好这一切后,我吃了几颗止疼药,来到阳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是作为人最为短暂的自由味道。
处理完这一切后,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早上7:00整了。
我基本一宿没睡,此刻的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几乎是闭眼的瞬间,就陷入了梦乡。
……
“你是真的忘了啊?”
然而到了梦境中,这个家伙依旧不放过我。
它化为了一个不可名状的人形,坐在我小腹上,与我脸靠得很近,用它那对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