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万匆忙穿上裤子,黎簇忙叫杨好去四处查看是否还有蛇的踪影。
苏万被梁湾和黎簇搀扶着站了起来,虽然他还是觉得痛,但还是可以行走的。
吴邪带着吴卿走到卡车群与王盟和黑瞎子汇合,他握着她的手,一路上都没有松开过。
他脸上挂着笑,却一言不发,好似有千言万语都凝结在他的眼中。
王盟走到吴邪身边,稍微犹豫地问;
王盟老板,三小姐,你们会不会觉得这样做,还是有点冒险?
吴邪注视着王盟,淡淡地回答;
吴邪我和卿卿从西藏回来以后,很少有看错人。
吴邪前面有车嘎力巴,现在有你,我可以放心了。
黑瞎子迅速赶到吴卿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脸上还是那副贼兮兮的笑;
黑瞎子小丫头,你也来了,我以为你会陪着那小兔崽子呢。
黑瞎子毕竟,你总是救他。
黑瞎子不过看来,还是想瞎子我多一些啊。
吴卿这话听起来很酸啊!
吴卿侧目看向黑瞎子,掩唇轻笑,慵懒的语气带着认真;
吴卿可是,我也是真的想你了。
闻言,黑瞎子的眸中多了一分错愕,因为墨镜的缘故,她并未看见。
他低头看着她,笑容越发放肆,对着她张开了双臂,挑眉示意。
吴卿低垂睫毛,毫不犹豫地转身抱住他的腰。
黑瞎子勾唇轻笑,他用力地紧紧搂住她那娇软微凉的身体,似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
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流露出一丝关切和宠溺的神情,声音低沉而温暖;
黑瞎子小祖宗,不会是在骗我吧。
黑瞎子不过是你的话,被骗我也心甘情愿。
黑瞎子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可靠又安全,让她贪恋不已。
她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感受着他体温的传递,轻轻蹭了蹭,表达内心深处的思念;
吴卿不是,真的想你了。
黑瞎子逗你的。
黑瞎子好看的眼眸温柔地弯起来,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吊儿郎当,但那份愉悦的神情无法掩饰。
他用眼神诉说着他对她的情感,那是一种无法伪装的深情。
吴邪有些吃味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偏偏黑瞎子还得意的冲着他挑眉。
而另一边的王盟,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生怕自家老板拿他出气。
吴卿从黑瞎子的怀抱中退出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盯着王盟看了一会儿,径直走到他身边。
王盟吞了口唾液,整个人都变得慌乱不安,内心不禁嘀咕着:别过来,自己还想要命,别过来啊,三小姐!
吴卿歪了歪头,给了王盟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吴卿辛苦了。
王盟连忙摆了摆手,如临大敌的后退一步;
王盟不辛苦,不辛苦,
他心里苦啊,自家老板和黑瞎子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杀死了,三小姐,这不是要他命吗?
吴卿走到吴邪的面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转身背对他们。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地上,沉入白沙之中。
等到泪痕消失,吴卿才转过来面对他们,展露出温暖的笑容。
黑瞎子凝睇她,将她的笑容刻在心底,才转向吴邪。
他低沉着嗓音说;
黑瞎子你真的变了很多。
吴邪低笑了一声,偏头看着黑瞎子,反问道;
吴邪你觉得你还和以前一样吗?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吴邪有时候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姓张。
言毕,他的目光转向吴卿。
吴卿不知道他说出那个字需要多大的勇气,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忧伤和伤神。
她与他对视,可她的眼底却带着无尽的心疼。
黑瞎子望着吴卿,嘴角的笑容带着苦涩,墨镜后的眼睛中却满是她灿烂笑容的模样。
他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黑瞎子姓张的都不会痛,我的小祖宗除外。
黑瞎子我不管怎么说,还是会痛一痛。
那个守在青铜门后的神明,是真的不会痛吗?
不,他只是不能。
实际上,那个名字带给他的是枷锁和压力,还有无法卸下的责任。
两个人的话语刺痛了吴卿内心深处,她不禁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肉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被白沙吞没。
可与内心的痛苦相比,这些伤痛微不足道,几乎感觉不到。
昭懿,张昭懿,这个名字仿佛是一道纽带,将她与张起灵紧密联系在一起。
他将对她的深情隐藏在这个名字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其中的含义。
吴邪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深深的哀痛,轻声道;
吴邪那我不如你,我的心早就不会痛了。
他随着吴卿进入张家古楼和青铜门关的时候,心就不会痛了。
但是对她,有的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心疼到什么地步呢,是入骨。
在这十年中,他丢掉了她护住的天真,变成了一个算无遗漏的人。
为了那个十年之约,接张起灵回家,让她和他彻底摆脱汪家的控制,算计了一切。
吴邪闭了闭眼,所有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起灵,吴邪他到底活成了你的样子。
吴卿从小护到大的天真,再也不回来了。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媚,用笑容掩盖所有情绪。
让别人猜不透也看不透,就不会被抓住软肋,任何人都无法窥探自己的内心深处。
谁说天真不会痛,为什么她能听到他的心在告诉自己,他痛,很痛很痛。
这十年,世事变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亦然。
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吴卿咬紧下唇,从包里拿出一袋糖果。
糖果的包装纸上印着美丽的白色芍药花,而糖果本身散发着诱人的西瓜味道。
她将一袋糖果塞进吴邪的怀里,清澈的眸中透着一丝深意;
吴卿小心,照顾好自己,我等你来接我回家。
吴邪笑得开心,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坚定而有力;
吴邪卿卿,我会的,等我。
吴邪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随着话音落地,吴邪带着吴卿给的糖果,与王盟一同离开。
人生充满了离别,这次也不例外。
吴卿望着吴邪的背影,勉强勾起一个笑,但那一抹藏在长睫下的心思,却是无人可知。
黑瞎子目送着吴邪离去,心中仍然隐隐担忧,提醒道;
黑瞎子别把自己搞死了。
他侧头看向吴卿,表情中流露出无法割舍的感情;
黑瞎子我没法交代。
吴卿抬起头,明亮的眼眸微微弯曲,递出一袋精美的芍药花包装的糖给黑瞎子,轻声道;
吴卿老齐,要收好了。
黑瞎子小祖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黑瞎子笑着接过糖,低头看她,试探的语气透露出对她的深深关切。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忧虑,害怕她一个人会遇到危险。
吴卿摸着下巴,调侃道;
吴卿老齐,你这醋有百年了吧。
黑瞎子嘴角勾着明晃晃的笑,吴卿刚要垫脚,却被他温柔地按住双肩。
正当她迷茫歪头的时候,他弯下腰与她平视,配合她的身高低下头,挑起眉毛,一脸坏笑的盯着她。
她凑近黑瞎子的脸,抬手摸了一下,感受到他的皮肤上的细腻和温暖。
落下一吻在他的唇上,她嘴角带着笑,眼神中透露出隐晦的情意。
黑瞎子的喉结上下滚动,将人揽进怀里。
他侧头亲吻着吴卿的脖颈触碰她的肌肤,让她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放开她后,他站直了身体,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她身上一分。
吴卿愣了愣,抬起手指轻触着被黑瞎子亲吻过的地方,感受着那里仍然残留着他灼热的呼吸,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黑瞎子不醋了,走喽。
黑瞎子春风得意的说着,声音透着满足。
他搂着吴卿的肩膀,带着她一起走向前方,两道身影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
吴卿真诚地笑了起来,笑容里洋溢着无尽的喜悦和快乐,乖乖的跟在黑瞎子身边,目光不时地投向他。
黑瞎子虽然对生死看得淡然,但唯独不忍见她受伤,更不愿看到她这个小祖宗受苦。
因为她的存在,他心甘情愿地卷入了这场冒险,明明并不想惹麻烦,却毅然放弃一切,只想与她有所牵扯。
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生活了百年,没有牵挂,没有束缚,吃着他的青椒肉丝炒饭,嘴角勾着自信的笑,管着会带来惨重代价的闲事,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遇见她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他想要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即使别人说他着魔了,他不在乎,能让他在乎的除了她。
吴卿始终不明白老齐的淡然,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他和张起灵有着南瞎北哑的称号。
要经历多少坎坷和磨难,才能与青铜门后的那个人比肩。
患有眼疾的双眼看透了人间沧桑,戴着墨镜,笑容满面。
孤独的在这个世间,只有他一个人,厌倦人间烟火,笑看生死别离。
她至今还记得与黑瞎子第一次见面,他站在德国街头拉小提琴,而自己驻足欣赏。
之后,他便缠着在她身边,说个不停。
一副掉钱眼里财迷的样子,贼兮兮的笑容,口中骚话戏谑不断,每一句都能引起她内心深处要打他的冲动。
接触下来相熟之后,心疼之感愈发加深。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黑瞎子带吴卿来到黎簇他们掉下去的地方,抱着她跳下去,稳稳落地后才不舍的放开。
他俯身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道;
黑瞎子小丫头,别受伤,等我来找你。
吴卿抱了他一下,点头道;
吴卿你也是,我等你。
话落,她转身离开,去寻找黎簇他们。
黑瞎子望着她消失在视线中,悄然隐身于黑暗之中。
杨好哎,哪来的蛇啊?
杨好皱着眉头看向黎簇,疑惑地问道。
吴卿水里。
突然响起的声音,仿佛从空荡的地方渗透进来,让人不寒而栗,众人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
而吴卿却悄然从他们身后走出,站在他们身旁,重复着那句话;
吴卿水里。
苏万卿卿姐,你吓死人了。
苏万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杨好也皱起眉头,充满疑惑地问道;
杨好卿卿姐,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啊?
吴卿只是笑着不作回答,目光投向黎簇。
黎簇也正好正在注视着她,走到她身旁;
黎簇回来了。
吴卿嗯。
吴卿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那个水池。
梁湾瞧了吴卿一眼,打量着水面,才说道;
梁湾肯定有蛇,不然苏万的伤口哪来的?
梁湾卿卿你说蛇从水里来的,那就是说蛇咬了人,又逃回水里了?
吴卿打着手电筒,将光源投射向身后的那个桶,光芒照亮了桶的周围。
苏万细心地端详着,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困惑,他走到墙壁处,用脚轻轻踢了一下;
苏万这里怎么有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