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记忆里,他从没碰过任何鲜血也没见过杀鱼宰羊这种场面,当梦里血流成河的时候,其实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纪铭轩似乎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伤而被影响,他活动自如。
事实上,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祁屿似乎并没有学到什么,那些有关于文和会的旧事囫囵吞枣的印入脑海,怎么都不太全面,以至于祁屿对纪铭轩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有钱装逼”几个字上,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该给吴大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推荐的这人实际上就是草包一个。
至于纪铭轩本人,他当然看得出来祁屿在想什么,懒得解释懒得在乎,以至于误会就这样持续到了月末的今天。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酒馆翻新,一个月前的一切又有了新的模样,祁屿偏偏不解,训练为什么要来酒馆,干嘛,训练酒量吗?
纪铭轩仍没急着跟他解释,走到走廊拐弯一处门口,嘈杂声也随之震耳欲聋。
应该不光祁屿,若是外人也来了这,想必也会大吃一惊。
这样文雅安静的酒馆里,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大房间,里边魁梧大汉无数,擂台上打的挥汗如雨。
“真是深藏不露啊…”
“还有更深藏不露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姑娘,一边朝祁屿眨眼,一边说道。
没来得及问她话里的意思,祁屿就先一步看见纪铭轩上了擂台,高定的西装剪裁得体,是商务场上最常见的修身搭配,一米九本就不矮的个子,此刻站在擂台上,哪怕只是看一眼祁屿,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刻进骨子的冰冷包裹着这个总孤身的男人。
“你是纪少的客吗?”姑娘凑上来又打断了他的专注。
祁屿回头看她,许是方才没来得及认真看一看,此刻才注意到眼前这姑娘,看起来二十五还没到的年纪,长发及腰高高的梳着马尾,一双眸子水亮的像是从湖水中刚刚捞出的一对星,眼尾的泪痣恰到好处的点缀,虽不笑,却不如纪铭轩敌意那般大。
“我…”客?弄不清距离,祁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
“你很特别。”没有给祁屿思考的时间,姑娘又继续道:“纪少从来不会带人去山庄的,你做了什么,他才带你去了那,还让你住下了?”
审视的眼神,能扒掉祁屿一层皮。
还是没来得及回答,似乎只是一哆嗦的功夫,随着响亮的铃声,比赛结束,那大汉倒在地上缓了一会,这才站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因为被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的高冷自傲的男人打败而生气,相反的,他在站起身后,还特意擦了擦手,然后去跟纪铭轩表示友好。
“这里没有什么规矩,虽是擂台,但怎么打随自己心意,会什么擅长什么,就打什么。”在纪铭轩朝祁屿伸出手前,姑娘补充了最后一句。
上了擂台就不能下去了,好比不能悔棋那样,可是祁屿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只是下意识的握住那只朝他伸来的手,想问姑娘“什么意思”的话被憋在嘴里,再回头时,哪还有什么姑娘。
“在我真正教你那些之前,和我比一场。”纪铭轩一边脱了外套搭在一旁,一边说着“记住,我的目的不在输赢,只是看看你的本事,来确定我该怎么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