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早晨鱼悄悄还是扫了单车去学校。

没等到门口就听见办公室内一阵嘈杂。

她抱着一摞印好的乐谱，指尖轻轻按着纸页边缘防止滑落。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用肘弯轻轻一推，木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她踩着光斑往里走，帆布鞋底蹭过地面，带起一点微不可闻的沙沙声。

同事:“小鱼老师来啦，校长说让你去做助手。”

鱼悄悄点了点头。

校长办公室内

朱志鑫斜倚在办公椅上，一条长腿随意搭在旁边的木凳上，裤线绷出利落的弧度，另一条腿却松垮地支着，脚跟时不时轻点地面，带起点漫不经心的节奏。上半身懒懒散散靠着椅背，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的轮廓，袖口被他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的腕表在阳光下晃出张扬的光。

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手肘支在扶手上，指节敲着椅面，明明是坐着，却像只随时会跃起的豹，浑身透着股没规矩的野性，连椅腿都被他晃得微微发颤，与办公室里规规矩矩的旧书架格格不入。

鱼悄悄轻轻敲了校长室的门。

校长:“进来吧。”

朱志鑫仍旧那样坐着，丝毫没有抬眼的意思。

阳光恰好落在他眼底，那点漫不经心瞬间染上点玩味，嘴角跟着勾起个极淡的弧度。

朱志鑫“鱼老师来得挺准时。”

他开口时，尾音带着点被挑眉带起来的轻扬，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在她怀里的乐谱上打了个转，那挑眉的弧度里，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鱼俏俏“你好。”

校长:“小鱼，这个是我们学校的投资人，最近要举行的慈善活动就由你来对接吧。”

“嗯。”她应了声，声音轻得像落雪，同时极轻地点了点头。

校长见朱志鑫不说话，也识趣的离开办公室。

朱志鑫“过来。”

她抱着乐谱转身要走，听见身后他的声音，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发梢垂在颈侧，遮住了半张脸的表情，只露出紧抿的嘴角。

鱼悄悄没有动。

心里很不爽。

他从椅子上起身，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几步就跨到她身后，带着点不容躲避的压迫感。

他是富家少爷没错，鱼悄悄不想惯着他也没错。

朱志鑫看向他，那一脸傲娇的模样着实让她感觉欠揍。

鱼俏俏“有事吗？”

他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刚要出口的话忽然卡在喉咙里。指尖悬在半空顿了顿，最终无奈地落回身侧，喉间溢出声低笑，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朱志鑫“没事。”

鱼俏俏“我去准备用品。”

她抬脚就要走。

朱志鑫“你不用干。”

她开口时声音比平时冷了半度，尾音却绷得发紧。

鱼俏俏“盲校需要的是尊重，不是您随手丢来的‘恩赐’。”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总是漫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失措”——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连带着挺直的脊背都微微发僵，僵在原地，忘了反应。

朱志鑫“难道我不是在帮助她们吗？”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办公室竟安静的可怕。

鱼悄悄转身就走，自己去完善慈善活动的流程。

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他还站在原地没动。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忽然抬手按了按眉心，眉峰拧成个疙瘩，脚步碾过地板发出极轻的声响，却又立刻顿住——像是第一次认真琢磨，“尊重”这两个字，到底该怎么放进自己习惯的世界里。

他发泄般的踹开了门，径直走出了校园。

一路上车飙的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