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
张极“一会儿我送你们吧。”
朱志鑫把空酒杯往吧台上一推,力道大得让杯垫都滑出去半寸。他没看张极,也没看那杯被鱼悄悄捧在手里的鸡尾酒,反而伸手拽吧台上的纸巾盒,抽出一张,动作夸张地擦了擦嘴。
张极在旁边看得挑眉,刚要笑,就见他忽然转身,往鱼悄悄身边挤了挤,几乎要把她和自己隔开,胳膊肘还故意撞了下他的小臂,嘴上却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真是幼稚至极。
朱志鑫“不用你送。”
张极挑了挑眉随即点点头。
朱志鑫“走了。”
他丢下两个字,声音硬邦邦的,没给鱼悄悄反应的时间,已经半拽半拉地把人往吧台外带。
被他拽着穿过嘈杂的人群时,她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手腕被攥得生疼,她挣了两下没挣开,那点被酒精烘起来的微醺瞬间散了,只剩下被冒犯的愠怒
鱼悄悄猛的甩开他的手。
鱼俏俏“你干嘛!”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把刚才那点戾气照得无所遁形。他张了张嘴,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刚才在酒吧里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这会儿像被门口的冷风一吹,突然泄了气。
朱志鑫“我没干嘛啊。”
她真是被朱志鑫气笑了。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朱志鑫手里拎着要送给鱼悄悄的礼物,脚步迈得又快又沉,鞋底碾过地面发出闷闷的声响。
快到她家楼下时,他把玻璃罐递过来,声音低低的。
朱志鑫“拿着。”
鱼悄悄站在楼下,指尖在玻璃罐边缘轻轻划了一圈,却没伸手去接。朱志鑫举着罐子的手悬在半空,刚才好不容易松快些的下颌线又悄悄绷紧了。
朱志鑫“不要吗?”
他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视线落在罐子里头尾相逐的小金鱼身上,像是不敢看她。
鱼悄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接过玻璃罐,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多停留了两秒。
鱼俏俏“逗你的。”
她晃了晃罐子,看着里面的小金鱼甩了甩尾巴。
朱志鑫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鱼俏俏“谁让你刚才生闷气不说话。”
鱼悄悄踮起脚,把罐子举到他眼前晃了晃。
朱志鑫“无聊。”
朱志鑫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鱼悄悄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站了会儿,忍不住低头看怀里的玻璃罐。小金鱼还在优哉游哉地吐泡泡,罐壁上沾着的指纹印子,一看就是朱志鑫刚才攥得太紧留下的。她笑着把罐子放到茶几上,转身去拿空鱼缸。
洗鱼缸的时候,水流哗哗响,她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朱志鑫急红了脸的样子。
窗外的路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缸底投下片淡淡的光晕。鱼悄悄把小金鱼倒进缸里,看它们甩着尾巴散开,忽然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
——“它们好像挺喜欢新家的。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隔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只有短短一个字。
——“嗯。
朱志鑫攥着手机走到楼下,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才敲出那个“嗯”字。晚风卷着树叶沙沙响,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刚才鱼悄悄指尖碰到他手背的触感好像还在,软乎乎的,像羽毛轻轻扫过。
口袋里的手机还带着点余温,他摸了摸,忽然觉得刚才那点酸溜溜的气,早就被风吹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