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禁术

禁术启动的瞬间，祠堂中央的古老阵图骤然亮起刺目红光，守界人长老手中的青铜铃疯狂震颤，铃音却像被无形的手掐断在喉间——本该精准剥离朱志鑫阴阳眼的灵力，竟如脱缰野马般撞上祠堂梁柱上的结界符咒。

“不好！”长老脸色骤变，符咒上的朱砂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碎裂，就像被强酸腐蚀的玻璃。祠堂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浸透了墨汁的昏沉，连路灯的光都被吞噬成一圈圈模糊的光晕。

最先冲破屏障的是几只形态扭曲的“影秽”，它们没有实体，像流动的黑烟贴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路边的梧桐树叶瞬间枯成灰黑色，停在路边的电动车车壳无声无息地凹陷下去，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攥住、捏皱。

紧接着是更骇人的“骨啼”，它们有着类似鸟类的轮廓，却浑身覆盖着惨白的骨刺，翅膀扇动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尖啸。一只骨啼撞碎了商场的玻璃幕墙，尖啸声穿透钢筋水泥，让街道上的行人们突然捂住耳朵瘫倒在地，有人眼白翻起，嘴角流出涎水，显然是被秽气侵入了神智。

鱼悄悄拉着朱志鑫躲在一栋写字楼的立柱后，指尖凝结的清光在空气中划出涟漪，勉强挡住一只扑过来的影秽。她能感觉到屏障的裂口还在扩大，越来越多的高阶秽物正从那个不断旋转的、漆黑的漩涡里涌出来，它们的气息阴冷、狂躁，像无数根冰针扎进人的骨髓

朱志鑫“守界人疯了吗？”

朱志鑫的声音发紧，他的阴阳眼让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秽物周围缠绕的、代表着痛苦与绝望的灰黑色雾气。

朱志鑫“他们不知道这样会毁掉整个城市？

鱼悄悄咬着牙，清光在她掌心流转得更快。

鱼俏俏“禁术本身就不稳定，他们只想着‘修正平衡’，却忘了人界和秽界的屏障，从来都不是用来割裂，而是用来共生的。”

远处，一辆公交车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地脉秽”掀翻，钢铁骨架扭曲成麻花状，惨叫声和秽物的嘶吼混杂在一起，像一首绝望的哀乐。鱼悄悄看着那片不断扩大的混乱，突然握紧了朱志鑫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竟奇异地压下了几分恐惧。

鱼俏俏“不能让裂口再扩大了。”

她抬起头，眼底的清光亮得惊人。

鱼俏俏“朱志鑫，你的眼睛能看到屏障的核心，对不对？”

朱志鑫看着她，点了点头。他的视线穿透层层叠叠的秽物与混乱，落在城市中心那片最浓重的黑暗上——那里，正是屏障裂口的源头，也是所有秽物涌出的起点。而在那片黑暗深处，他隐约看到守界人长老们还在试图用残余的灵力修补屏障，却像是在用手指堵住不断喷涌的消防栓，只是徒劳地被越来越强的秽气冲击得连连后退。

街道上的哀嚎声越来越密集，鱼悄悄深吸一口气，清光顺着她的指尖，开始在空气中勾勒出复杂的纹路。这一次，那光芒不再是防御的涟漪，而是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