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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老妇人的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个只容一人起居的落脚地。
楼茯书眼眸微闪,她看着老妇人手脚不太自在的样子,缓而莞尔一笑:
楼茯书老奶奶,多谢您愿意收留我们,只是我们借宿的人太多,实属不太方便。
楼茯书敢问您是有什么话想说?
听到楼茯书的问话,李莲花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满是赞许。
此人情商颇高,精通于语言表述之术。
这看似寻常的一段话,却是透露了好几个信息。
先是表达感激之恩,又巧妙引用自身原因婉拒邀约,最后才问出重点。
好一个宛然曲折,让人听了不但不恼,反而心生愉悦,实乃完美话术。
李莲花看着眼下楼茯书和老妇人正相谈甚欢,从自己的角度看,刚好能看到她的侧脸,恍惚间,他不由得看失了神。
阿楼的性格虽率真直率,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悠然婉转,却更显得她出众非俗。
为人处事方面更是八面玲珑,人情练达之能,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
对于她的身份,他仍抱好奇的心态,但再没有之前那般怀疑了。
管她是不是南胤的后代,或是别家派来的暗探,总归对自己是真心好,且百利无一害的,便不足挂齿。
虽然前者很离谱,后者更是没必要。因为他觉得以南胤那帮人的脑子,教不出如此度量的女子。
他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南胤后代,还是皇室血脉。
李莲花难得把自己绕进去了,随后轻笑一声跟着他们进了老妇人的家。
几人进了屋后才发现,这屋内竟别有一番小天地。它不像外面看到的那般狭小不说,就算他们站成一排也是绰绰有余。
老妇人对楼茯书一见如故,待她点上油灯后,方才细细打量了一番跟在她身后的三个男人。
在她打量的同时,还实时作着第一观感。
— “左边这位公子气宇轩昂,衣料奢贵,应是个贵家子弟,傲气些也是应当,只是苦了你还需习得驭夫之道,方可一劳永逸啊!”
方多病:“?”
怎么就扯到他头上了?
—“中间这个...”
老妇人目光扫着李莲花上下,从身着的貂大衣到手揣的汤婆子,再反复看了看他的面容,顿住了。
可能她也察觉到自己止住的时间有点久了,浅咳了两下以示歉意,随即开口道:
—“中间这位公子容貌俊秀,气质清凡不俗,与你倒有几分相似,隐有夫妻之相。可我瞧他身虚体弱,可惜了...”
李莲花:“?”
前面的话夸的他还挺舒心,怎么后面还反转了?
他身虚体弱确是事实,不可否认,但他容貌俊秀,想必也能看在颜值的份上,加上几分?
等等...
这老妇人适才说,夫妻之相?
李莲花愕然不止,这番话直接给他说懵了。
夫妻...之相?
老妇人可没给李莲花反应的时间,转而看向笛飞声。
—“右边这位公子...”
笛飞声感觉到老妇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便微微颔首以示礼貌,随后再度垂下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妇人见状,也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在良久后所说出的话,惊的众人齐齐看向她。
她说。
—“谁家玉笛暗飞声。”
她是头一次见他,她只是觉得,这般隽冷风逸的男子,受得起这样的美赞。
老妇人不知所以,她只是把自己的所感如实说出来而已,怎么他们都是一副惊炸的样子。
然而,这还不是最炸的。
老妇人轻拍着楼茯书的手背,看向她的目光越发慈祥,面目和善。
可楼茯书本人却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老妇人要说出什么骇人的话。
果不其然,老妇人在四人瞩目下,再一次语出惊人:
—“小楼啊!你择婿的眼光可真不错,三位宠夫皆是人中龙凤。你今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择...婿?
三?位?宠?夫?
全场瞬间炸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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