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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大咧咧地坐着,操着一嘴粗鲁的话,口吐着芬芳,态度消怠,满脸的不耐烦。
[注:操:掌握。]
他的膝下方跪着一排蒙面的黑衣人,同样袒露着上身,只不过下身的裤裙完好穿着。
最左侧的黑衣人稍显青涩,他紧绷着脸颊,心事重重,隐忍不发。
处在中间的黑衣人忽而开始汇报,语速飞快,字眼涩懂。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大汉像腚下有东西硌着一样,换了十来种姿势,还时不时趁着好不容易坐稳的功夫,回上几句。
青涩的男子状作无意,实则在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逼迫自己理解着他们谈话的内容。
在众多“八嘎”“洗奈”之类的词汇中,他挑出了几个重要的关键词引译了出来。
“三男一女”、“没有穷酸样”、“老家伙”、“送死”。
稍加思索,连成一句话就是:新来了四个有钱人,一个老家伙出声阻止了他们来送死。
大汉怒气升天:“いつまでも死なない悪い私はいいことをしている!”
(译:“哪个老不死的坏我好事!”)
—“すぐにつかんで、私は彼女が息を引き取るのを目撃します!”
(译:赶紧给我抓过来,我要亲眼看着她断气!)
—“あの何人かの新しい人も、捕まえてくれ。 男性があなたたちに遊びを与えたら、女性は私の部屋に送ってくれて、私をかわいがってくれます。”
(译:还有那几个新来的,也给我抓过来。男的赏给你们玩了,女的就送我屋里,让我好好疼爱疼爱。)
:“はい!”
(译:是!)
除青涩男子以外的黑衣人,在听到命令后,齐齐卸下束在腰间的衣衫,三两下穿戴整齐。
而语言不通的他只能根据他们的行为进行模仿,行动慢了半拍。
大汉看到男子坚持不懈地跟着做,很是欣慰,动用了他脑库里仅有的几个当地官词,组成了一句毫无逻辑的话:
“你小子,大大的好!”
男子系袖带的手一顿,他这是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的那是人话吗?
不经意抬头一瞥,所见画面令他嘴角不自觉地抽动。那大汉正好看向他,满脸横肉堆成一坨,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
大汉见他看过来,还点了点头,一副在等他做出回应的样子。
男子克制住自己抽搐的嘴角,硬生生挤出来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想着他们说话的方式,在开口前默念了几遍:“祖宗啊!我对不起您!”
随后,学着他们的语调和动作,在低头的同时,昧着良心说道:“嗐!”
大汉拍手叫好,洋相百出,很是丑陋。
他笑的愈发猖狂,动作幅度也大了许多,腿间的布料随之抖落,吓得男子倏地低下头,他怕长针眼。
大汉也不嫌害臊,不顾全身赤裸,直挺挺站起来,一个跨步走下座台,大摇大摆地扶着一旁的栏杆,朝楼上走去。
男子面目仇视,攥紧双拳,愤恨地看着那一坨白花花的肉体消失在拐角,紧接着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以女子的尖叫声开始,床板急剧晃动,顷刻后传出阵阵糜乱之音,还有大汉肆意的狂笑声。
黑衣人们笑的开怀,与愠怒的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胸腔燃着一团复仇的火,但他深知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自己忍辱折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他们尽数斩灭,不留余地。
他发了狠地想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藉那些无辜身亡的村民和饱受欺辱的姑娘们。
男子随黑衣人们出了楼阁,麻木地看着他们从怀里拿出几个陶瓷瓶,飞身上了房梁。
只一个愣神间,他们已回到地上。
一息前还皎洁的月亮,霎然变得血红无比。
许是哪个黑衣人在办事的时候毛了手脚,边角的瓦片没处理好。
一滴,两滴,三滴。
它落在地上,逐渐凝成了一滩,鲜红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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