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茯书的眼刀没看到,方多病和笛飞声的小动作却被李莲花看了个全。
他微眯了眯眼,来回打量着二人。
李莲花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方多病这人是禁不得半点激,接着李莲花的话就说了下去,差点没兜住重要部分。
方多病我们还能说什么?
方多病还不是说...咳咳...
方多病我们在说你呢!
方多病那个...
方多病飞速瞥了一眼楼茯书,正色道:
方多病李莲花,你这次毒发楼姑娘可是帮了不少的忙,你打算怎么报答她呀?
说完,他还对着楼茯书挤眉弄眼的,一副“等着求夸”的模样。
楼茯书扶额叹气,很是无奈。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她绕了这么一个圈子,为的就是不想让李莲花觉得他亏欠了自己。
这下可好,到底还是没躲过去。
也不能说是方多病好心办坏事,只能说他以为自己是在助攻,其实却不然。
这其中还夹杂着很多其它因素,没有一项,是有利于她的。
思及此,楼茯书率先出声抢在李莲花之前替他解围道:
楼茯书刚好李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以此相抵最适合不过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委婉的一种话术了。
此话一出,方多病看向楼茯书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揶揄,楼茯书则是没好气地将头撇向另一边,不想理会这个险些误了她大事的人。
李莲花却是面色一僵,笑容转凉。
他自嘲笑道,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也是,他本就是破败之身。在他与方多病之间选择后者,亦是正常。
他总不能阻止阿楼走向比自己更好的人吧。
这次剧毒发作来的太过仓促,他什么准备也没有,以至于有那么几个瞬间感觉离死亡仅有分毫之差。
人类在濒死状态下的感官总是异常灵敏的。
他能感受到有人在朝他一步步靠近,一点点走来。
但是他看不清。
他极力想挣脱束缚冲破阻碍,只是他的力道微乎其微,像是石投大海,一无所处。
往日种种如过眼云烟般浮现,一剑傲指江湖的画面还犹在眼前,紧随其后的却是跌入尘埃。
曾经何等风光,终是泯然众人矣。
听说人在彻底死亡之前会经历三个过程。
首先失去的是视觉,然后是触觉,最后便是听觉。
所以...
他这是要死了吗...
在意识骤失的那一刹,他听有人在轻声唤他。
她说她要他长命百岁。
她是...阿楼。
...
正如方多病说的那样,如果没有楼茯书,他也离死不远了,说是救了他一条命都不为过。
所以在楼茯书打断他话语的前一秒,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句戏言。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他连怎么说都想好了。
彼时他会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真心话:“救命之恩啊!确实无以为报。不如我以身相许,可好?”
不料现实给了他狠狠地一击。
阿楼她...
算了...
终是奢求罢了。
…
李莲花闷闷不乐的低气压,几人都感知到了。
楼茯书和笛飞声一齐去林中找寻可以当船身的木材,方多病本来也想跟着去的,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陪着李莲花了。
两人相继无言,到最后竟是李莲花没忍住问出了声:
李莲花你和阿楼...
剩下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他羞于开口。
方多病没懂他想表达什么,复述了一遍:
方多病我和楼姑娘?
方多病我们怎么了?
恕他实在无法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这描述的也太抽象了,这谁能猜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