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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他无恶不作,倒不如说曾追捧先王的那些臣子们野心勃勃,时常借着他的名义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好言相劝过,但最后无一不是被他们以王位相挟堵了回去。
他知道他们有能力把他捧上这个座位,也一定会有被拉下来的那一天。
所以在他暗中培育的势力发展起来之前,他只能日复一日地忍耐。
不知过了多久压抑难捱的日子,一个在堂上存在甚微的官员送了一位姑娘给他。
她说她叫崔安禄。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她会如同后宫那些被各个官员塞进来的妃嫔一样,成天对着他谄媚谀笑,让人烦不胜烦。
但在日益接触的过程中,他发现她的一举一动,字里行间,都与那些女子不同。
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有时还会侃侃而谈自己的卓见。
与她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也是真的欢快。
不过好景不长,就在他无比坚定的内心有所动摇时,一次偶然,他窥知了她来此的真实目的。
她原是新氏派来引诱他的线人。
李见山,他的好弟弟。
传闻中高风亮节的新氏掌权人竟以美人计为饵,拿高骊国作筹码,诱他入局。
而他明知此局无解,也只身前往囿于其中。
为了安禄,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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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您在想什么呀?”
耳边娇柔的声音将李霖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安禄姣好的面容,嘴唇微微翕动。
连近在眼前的安禄都没能分清他是在低声说着什么,还是单纯地活动唇瓣。
大脑的意识逐渐模糊,整个身子像是陷入混沌之中。
李霖山知道是那“水”的功效发作了。
他用所剩不多的冷静回了安禄一句,“没什么。”而后冲着堂下的官员们怒骂道,“把那群没用的东西押入大牢,凌迟处死!”
“至于刁民怎么打发,还用孤教你们吗?”
李霖山记着谁提了一嘴是大熙的人,话到嘴边峰头一转,“一人给十两银子作补偿费,走孤私库的账。不够了就用你们钱庄里的钱垫,孤可听说那些个钱庄都富得很啊!”
官员们听得冷汗直冒,心惊着这等私事王君怎会知晓?明明藏的那么深...
李霖山见着官员们个比个的畏缩,不禁叱哼一声。
早知道他们都是恃强凌弱的主,他之前还装什么懦弱被当软柿子捏啊!
说来可笑,他唯唯诺诺时他们嚣张地要爬到他头上,在见证他暴怒虐打的现场后就怂得像鹌鹑一样,生怕他手里的刀一个不留意就挥向了他们。
理智渐渐消散,李霖山憋得脸通红,满头热汗。
他大手一挥,让侍卫将安禄送回宫,自己则大阔步地走出殿外,直奔自己的寝宫去。
留下发愣的安禄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还有因宠妃未离殿,不敢先行的官员们,依旧匍匐在地,自始至终没抬过头。
安禄既是“水”的持有者,便定是清楚其功效的。
在受命时她就亲眼见过饮用过此“水”的人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也做好了被蹂躏的准备。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哄着李霖山饮用了不下十次的“水”,他不但没有变成疯魔的样子,反而放任她回了宫。
一股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间,安禄挥退了跟着的侍卫,自己择小路绕到了李霖山的寝宫门口。
屋内传出阵阵痛苦的闷哼与嘶吼。
那一瞬,她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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