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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脱了!
楼茯书叫苦不迭。
她也是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国之君,虽然是自封的,但这浑然天成的君王之气却是真实的。
现在的楼茯书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如此肆意妄为,是因为她对君王的理解仅限于词汇。
不曾在君王的统治下生活过,更别提与之会面。
这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概念有些相似, 但也不是完全雷同。
总而言之她缺少了一样东西。
这是无论她失忆与否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
事已至此,楼茯书再想露怯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建议提了出来。
说是建议,其实也就是把适才随意说的那句话美化的委婉了一些。
大意还是需要派兵去张府搜罗一通。
“王君,若无证据贸然前去搜府,怕是会落得不大好的名声啊!”
张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霖山君无所谓地冷哼一声,“孤还差这一次吗?”
张公公语噎,好像...确实不差这一次。
但他还是坚持道,“还望王君三思啊!”
霖山君恢复成一副看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台。
在场的众人皆在等一个态度。
看看王君最后的决定到底是哪边。
气氛陷入了僵着之际。
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此时的张恩云正在进行天人交战的纠结之中。
她到底该不该把自己幼时曾在后院见过“疯女人”的事情说出来。
一面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余年的亲生父亲,一面是仅打过照面的姑母。
她最后选择了良心。
“王君,小女有事禀告。”
张恩云站了出来。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她一字一顿道:“在小女家府的后院。”
“我曾见过她。”
张恩云出其不意的举动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还不抱希望的裴时婉听到她这么一说,眼里瞬间迸出了光。
就宛若浮萍中丢来的稻草,给予了她一线生机。
张家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藏掖了十余年的秘密,如今竟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揭露了出来。
他冲着张恩云大骂了一声:“逆女!”,急火攻心下竟呕出一滩血,气到昏了过去。
场上不乏有与张家主有利益往来的世家家主,他们在见到张恩云竟当众让其父难堪,纷纷对她指点起来。
张恩云只顾低垂着头,对他人的议论都充耳不闻。
她也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待事态平息,她的父亲定会像对待姑母一样对待她,表面是被逐出家族,实则被关在府上,一辈子都暗无天日。
其实她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唯一做出的离经叛道的事就是在王君面前请求赐婚。
如果说这是她想逃离张府的第一步,那么“出卖”张家主就是第二步。
若有人问起她此举的心路历程,她应是会沉吟半晌而后说出一句会被世人唾骂的话。
“因为我想...弑父。”
因为她偶然间发现自己的生母就是被张家主所害。
一命换一命。
这是他该得的报应。
哪怕对方是她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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