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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希妍顿悟,那张家府上必藏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说不定自己的母亲也在那里!
起初只是有点苗头,可不知怎的,预感突然加强,就好似在冥冥之中证实了她的猜想一般。
裴希妍的心怦怦直跳,激动与紧张交锋,她愁于开口。
这种没来由的依据算不得证据,若真说出来,王君会相信吗?
就在这时,楼茯书忽地出声,语调闲散极了。
楼茯书去府上搜一圈不就真相大白了?
与其在这谈话间你来我往地交涉,实际上一点作用也没有。
倒不如去涉及场所搜寻一圈,总归是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虽说裴时婉是裴希妍姊妹这件事已是八九不离十了,她也有帮亲不帮理的打算,可到底人多眼杂,她还是不想把二人早就见过的消息暴露出来。
毕竟这样的风险太大,也容易将她的底细曝光。
所以她只把自己代入了旁观者的身份,发出了很中肯的一句话。
谁料一诈一个准。
听到楼茯书提议去府上搜罗,张家主登时就慌了,他开始口不择言,“凭什么去我府上搜罗,我又没有犯错。”
“王君啊!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唯外人命是从啊!”
“我知道了,你就是特意来搅浑水的,你不安好心!”
这三句话一出,连满脸阴沉的李见山都止不住嗤笑一声。
见过蠢人,却没见过这么蠢。
上赶着把自己往枪口上撞的人,张家主据对是“史无前例”第一人。
在第一句话承认心里有“鬼”,第二句话既贬低了“外人”,又没抬高霖山君,第三句话更是直接贴脸。
就差直接在脸上写“我有事,快来搜我”几个大字了。
对于张家主突如其来的发疯,裴时婉陷入了沉思。
父亲就是被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拒在府外十余年?
这与她预想中的口舌“交战”有点出入啊!
她都做好百来回的准备了!
话都怼到脸前了,不回敬点什么都对不起他凑上来的勇气。
楼茯书勾着唇角,笑眯眯地站起身,面向霖山君行了个礼。
楼茯书小民有一谗言,不知王君可愿一听?
张家主不是说她是外人,所言皆是佞语么?
倘若把话题转向被隐喻是昏君的霖山君,他当作如何反应?
霖山君怎会听不出楼茯书话间的狡黠,明里暗里地挑拨他们君臣的关系,还逼迫他这个“君”站到“外人”的队里。
如此大胆的行为,他竟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反而生出了几分猎奇的心思。
他直觉他们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若有机会,定要好生畅谈一番才是。
此时的霖山君已然把楼茯书视作“同类人”了。
难得遇见兴致相投的人,他说什么也要顶一下。
“既是如此,便说与孤听听罢。”
霖山君竟真的顺着“扶公子”的话接了下去!
官员们惊叹连连,直在心中感慨道:王君是真“宠”这位扶公子啊!
他们也算是亲眼见证了一位“宠妃”的诞生。
然而,扶公子本扶,楼茯书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她发誓自己在最开始端坐身子,等待“宠幸”的想法纯粹是想着玩的,其中绝未掺杂半点真情实感。
可看着眼下霖山君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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