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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楼茯书把几人的落宿费付清后,头也不回地朝着下山小路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忍者们才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
对于方才那些屈辱的挨打经历,他们一致选择了对主子隐瞒。
因为他们都知道即便如实禀告了,不会得到一点安慰不说,反而会被痛骂“无用”。
谁又喜欢上赶着找骂呢?
想到这,忍者小头领目光凶狠地扫过门边背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松叔和若干伙计,冷言威胁着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若被他发现有人告密,后果...
他没有明说,只是抽出了腰间挂着的佩刀。
在场者点头如捣蒜,身子抖得像筛糠。
就这样,忍者们气势汹汹地来,闷着郁气而归。
在那条下山的小路上,他们也碰见了零星几个想于清风馆落宿的人。
但凡他们之中有人不服这口气欲想寻仇,随便问起其中一个行人可有瞧见那黑衣女子的踪迹,得到的结果都必然是没有。
那么他们一定会联想到她不是从这条路上下山的。
进而推测出那三个虽然样貌不同,但就是给人一种其就是大闹拍卖会错觉的他们,也是因此避开视线的。
...
此时已处于山脚下的楼茯书几人,正踱着步子在集市中穿梭着。
昨日夜间发生在玄宝阁的事到底是没兜住,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整座沪合城传开了。
不但玄宝阁成了百姓们的谈资,就连其背后资助的佐木家族一时间也沦为了贵族阶层的笑柄。
佐木府。
堆满了古字名画的书房一片狼藉,说是被人洗劫一通都有人信,偏偏还就没丢一物。
造成如此淆乱的正是屋主自己。
佐木武听着亲信转述着现下坊间对他,也是对整个佐木家族的评价,什么“恶有恶报”,什么“老天开眼”,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倭桑本国人的习惯用语。
他猛地抬起头,双瞳里血色密布,是眼神疲惫也抵不住的阴森。
“那几个闹事的贱民抓到了吗?”
亲信听着佐木武把那几个人的身份归结于“贱民”,眼底的嘲讽一闪而逝,脸上却是不变的忠诚。
“回将军,无一有获。”
昨夜自事发后,佐木武就打着城内有刺客的名号,挨家挨户搜查了许久,直到天亮也没寻到一丝踪迹。
闹出这么大阵势,想来宫里那位不时便会传讯问话。
佐木武的戾气更甚,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番近乎疯癫的举措会引起天皇不满。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玄宝阁拍卖会被接连砸场,天皇吩咐的事没办好,又得罪了大熙使臣...
佐木武摩挲着指环上象征着身份的墨绿色扳指,心一狠,褪了下来。
随即他扬声吩咐着屋外下人,“备水,本大人要沐浴。”
亲信跟着他走出书房,目送其朝着寝殿走去,心中缓缓升起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知道佐木武沐浴是要面圣,褪下身份扳指则意味着其准备把玄宝阁交予皇室掌管。
看似退无可退的困局,其实远不止此。
佐木武还有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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