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品坟内,消失已久的丁元子从侧边回廊悄悄现身,他贴着墙缓缓走进观音门,没有惊动闭着眼睛调理内息的方多病,悄无声息的抱起一个雕工精湛的匣子就出去了。快走到门口时,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把你手上的东西留下。”
丁元子定睛一瞧,是葛潘,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葛老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一品坟内这么多东西,何必非要我手上的这一个呢?”
葛潘浑然不像受过伤的模样,抱着剑冷眼瞧着:“当年南胤公主带着南胤秘宝嫁入中原,后来这件秘宝随公主一同下葬,你手上拿的就是那件秘宝吧。”
丁元子听到这,眼皮一抽,心道,难道角丽谯那妖女还派了其他人来?不然此等密辛怎会有人知晓,忙不迭陪笑道:“好兄弟,咱们都是为了金鸳盟办事,怎能自家人打自家人呢?”无论角丽谯打什么主意,只要都是江湖中人,打出金鸳盟的旗号总能好说话些。
葛潘只是笑了笑:“丁前辈怕是想岔了,在下可不是金鸳盟的人。”
丁元子又是一愣,能够喝金鸳盟叫嚣的,难道是百川院的人,却见葛潘直接劈掌袭来:“况且,你金鸳盟的盟主都来取观音垂泪走了,又怎么在意南胤秘宝呢?”他翻手摁住丁元子的肩膀,近身点了他的几处穴道,丁元子一时不查倒下,闭眼昏睡前他突然发现葛潘这人脖子和脸的地方有一条细线。
葛潘将人绑在门口的大树上,手指在下颚处刮擦了几下,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揭了下来,露出里面一双丹凤眼。他将人皮面具塞进怀里,捡起丁元子拿的匣子,几个纵身下了山,到了镇子上的一家酒楼里:“来二两梨花白,一两文火烫熟,一两泡上龙井,送到天字号零号房里。”接客的店小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领着他进了楼上。
半晌,一个人推门进来:“下官杨昀春来迟了。”
那人摆了摆手:“杨副使,你现在立刻清点监察司的人去一品坟一趟,将其总的金银陪葬统计入册,随后送入京中。”
杨昀春领命,但并未出去:“顾大人,前些日子宗政大人为他孙子保举,做了监察司的司长,这件事要惊动他吗?”顾大人顾辞,沧浪卫魁首,负责打探各方消息,如今一品坟出世,他便假扮成葛潘过来探明消息。
顾辞倒了一杯茶,挥了挥手:“不必知会他,宗政大人已经老眼昏花,过上一二年便要告老还乡了,至于他那个孙子,酒囊饭袋的小白脸,在讨女人欢心上有些本事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你若是不放心,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够了。”
杨昀春点了点头,便听到顾辞继续说道:“你清点好人数后晚些时候再进去,这方公子还在里面,免得平白惹出事端。”
杨昀春一听方多病也在,忍不住说道:“方公子这段时日总是跟着那位江湖神医李莲花,不知?”
顾辞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还能有谁,李相夷呗。”全然不顾杨昀春的意外,用茶盖刮了刮茶水,“他虽然改变面貌和姓名,但是武功路数还是漏了馅。想来他也看出我是谁了,你也不必在意,就当他只是一个江湖游医好了。”
杨昀春连连称是,便退下了。顾辞将那匣子放在一旁,用手指敲击了半晌,最后又贴了一张人皮面具,换了身衣服,带着东西骑着马往京城方向去了。
等李莲花和林南星二人赶到墓口前,就见到被绑在树上的丁元子,丁元子歪着脑袋酣睡不止,胸口衣襟上别着一封信,李莲花拆开一看:“多谢三位不拆穿之恩,小小礼物聊表敬意。——沧浪卫顾辞敬拜”
李莲花这一瞧,就有些无奈,这沧浪卫神出鬼没,探寻天下秘闻,定是看出他的身份有问题,但还留了几分面子,未曾直接拆穿。正欲往里走,就见方多病押着卫庄主从里面出来,看着他们,十分高兴:“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