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存希一身白衣,骑着一匹白马,悠哉悠哉的嘲讽一番。
不过吴三山也没有恼怒,反而很平常的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是成天跟我整骚词儿,今儿老子也给你整一个。”
陈存希闻言哈哈大笑道:“一个壮汉吟诵着故日曲子,实在是辣眼睛,看不得看不得啊。”
谈笑之间,二人便来到镇子常年热闹的庙会,这些年来边境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不少商家来此经商,毕竟边境的蛮子最是好骗。只不过听闻附近又出了许多山匪,甚至不乏有蛮子交织而过,似乎不太平啊。
今日小城颇为热闹,一众老百姓围在他们曾经遥不可及的府院外,那正是那位大官人的居处,此时却是遍地狼籍,甚至于许多宗族送来的礼物都没有带回,看出来逃的很是急切。
二人不知是巧合还是用心,也一路来到一位官邸,门匾上写了个“云上三槐堂”听闻这位大人物是个从京都赶下来的一位御史大臣,改朝换代,权利更迭,从此远离了那天下的中心,此地方圆八百里没有县城,所以只能待行一个“监祭太祖庙”之职,听起来似乎是个高大上的好事儿,实则不过虚名而已,天底下的这种名号的多了去了。
小镇上有四姓,姚,蔡,陈,董,当年皆是那位大将军的座下犬牙罢了,这位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事儿,至于这些所谓上上人,如何自诩为一介清流便不得而知了。
吴三山早些年也接触过这位大人物,听闻当年帝都铁骑踏雪,应是为了避难,特意躲到了这么一处边境的高山峻岭,不过这日子倒也过得滋润,吃穿不愁的,在帝都早就把十辈子的钱财赚来了,除了膝下无子也别无其他不好。
吴三山多吃嗤笑一番道:“当年去过这死宅子几次炼制一些甲胄,踏马的大半夜一个烛火也没有,也就正室闪着一丝明火,也不知这老小子成天做什么,生得嘴尖猴腮,成日难得亮堂一次,还都是做一些生孩子没屁眼的糟蹋事儿,怪不得生不出儿子,实在非人哉!”
如此比来,陈存希还是很稳重的,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冷眼望着一群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仿佛疯了一样冲进去,纵然是为了金银珠宝或是名贵珍宝那也是为了活命,可以无视,可如今却对那些置若罔闻,为了一些臭鱼烂虾不论老少妇女皆是宛若疯狗一般,对一点残羹冷炙趋之若鹜。
残灯闪烁,本来是春朝的大好日子,却是如此的秋意悲凉,仿佛游子客死他乡,又仿佛忠臣不得天命,倒在了权利的渊海,如此的秋风肆意凛冽。
一道身影漫步走来,男子似乎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步一行,仿佛有书海山水润色,皆是融合道韵,浑然天成,旁人看起来心怡,老人丝毫不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
“这座天下大劫而至,一身残躯,也没给后辈的小娃娃们留下什么,却是一股子的麻烦事儿,后辈子孙又该如何说道啊。”
男子笑了笑瞬间秋风刹那凐灭,“你我都无愧世间,无愧于心不是吗?”
老人抬了抬眸,嘴角缓缓有了一丝笑意,暮气已然扫不灭了,却是仍然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怪不得那位说的对啊,你这老成持重,阴冷的性子无愧天下,可你又何尝无愧本心呢?”
男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我看的都远,临死前在求你件事帮我好生照顾着点那小子,我这半辈子的衣钵呦。”
“那是!”
“儒生之言,岂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