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衬收回一身的剑气,再次变回那个整日无所事事的老头子。
“他们已经到了,不过这局还没有到收官之时,安生日子你还有半月之久,半月之后,各自的布局都在涌动,唯有你什么也没准备,如今你可是待宰的羔羊,玄之长生,浩瀚仙渺都救不了你,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命。”
老儒圣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自然是老天爷不长眼,恐怕他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
男子笑道:“你这话说的,让吾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
“那是在真正的遂古之初,甚至比三教祖师爷出世,比当年古天庭共主还要早,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有很多不可知之地,在那些不可知之地里,有很多不可知之人。
他们被统称为,天命!”
黄昏,远方悬着一颗火球,它散发出的红色光线像一团体积巨大的火焰,缓慢而坚定地逐渐蔓延开来。原野上积雪融化后初生的苔藓,像烧伤后的疤痕一样涂抹的,到处都是,四周一片安静,只偶尔能听到上方传来的鹰鸣和远处黄羊,跳跃时的声音。
“那时候,天地万物没有形,这个故事也无法以言喻之,就仿佛可遇不可求,近在眼前却又飘渺至极,道祖当年就是顿悟它的一瞬衣角,便踏入十五境,一手创立了大道无形。”
“空旷的巨日逐渐升起,原野上出现了三个人,他们聚集到一棵不多见的小树,这几个天命同时低头,似乎树下有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值得认真研究让他们认真思考,又仿佛在这片漫无边际,尽是浩渺混沌实在没有意思。只见土地里,两窝蚂蚁正围绕着露出寒土的浅褐色树根进行着争夺,或许是因为这片荒原上像树根这样完美的家园难以找到第二个,所以这场战争进行的格外激烈,片刻后便残留了数千只蚂蚁的尸体,似乎应该很血腥惨烈,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片小黑点而已。
天气还很寒冷,树下那三个人穿的衣服却不多,似乎并不怎么怕冷,就这样专注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中一人低声说道:“蝼蚁厮杀,可谓首座明也,道也?”
说话的那人眉眼稚嫩,却是青眸,还是个少年,不过眸子的神性,那毫无生机的色彩,穿着件单薄轻衫,似有似无,身后背着把无鞘的单薄木剑,乌黑的头发细腻地梳成一个髻,有根木叉横穿其中。
那根木叉看似随时可能堕下,但又像是长在山上的青松般不可动摇。
“大道动脉涌动之时,长生河流流经诸天生灵,我曾见过飞蚂蚁浴光而起。”
说这句话的是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破烂的布衣,头上新生出的一点黑发,就像他容颜和话语中透出的味道那般肯定坚毅。
“蝼蚁终究是蝼蚁,众生之下,万千微尘,他们终究触碰不到真正的苍天,终究死去。”
“如果师兄如此以为,那有朝一日,师兄自己也会不会是,那蝼蚁!”
“我等长生道之人,已经不再是凡人可理解,我等虽也是凡人,不过万万年的长生水泽的洗涤,我们已是神明,天下万物之本,即是长生。”
“长生碑所言,行也明也,长生即长明,万古黯夜,仲尼而生,道统谬之,李耳夺天,水泽枯败,万物凋零,天道而出,长生之道,非以无上神通,而且破出长生虚妄,回首过去,长生不再长生,岁月不在岁月,其他,未曾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