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两军城外对峙。
对面一员小将出列叫阵,那是个身材矮小的小小少年,纵一匹枣色小马驹。
魏无羡摸了摸自己骑的“雪里梅”,向虞紫鸢一行礼说道:“虞夫人,我愿去会会他。”
虞紫鸢回头看了他一眼,“嗯,去,好好打别给江家丢人”
“是!”
说着一夹马腹棕红色宝马朝前方冲去。
二人打个照面绕了小半圈,两匹马儿都是枣红色的。
一匹高大,一匹矮小,两个男孩一个潇洒不羁,眉眼含笑黑衣紧束,银铠反着晨光。
一个稚气未脱,银饰叮当,穿着与中原完全不同的紫袖半袖短衫。
魏无羡笑嘻嘻的说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娃,奶牙长齐了没有,怎么也好在此叫阵,快快回去叫你家爹爹出来予我打吧,免得叫人耻我以长欺幼”
赵小曼瞪着他呸一声道:“我呸!你比我大多少,能说出这样的话。
少瞧不起人啦,小爷我今年都13了,才不是小孩子呢!”
此话一出江家这边包括江澄在内,一众人等哄笑声一片。
虞紫鸢皱眉回头一蔑,众人一个哆嗦,登时噤若寒蝉,赵小曼遭到嘲笑颇有些恼怒。
唰的拔出腰间两支匕首说道:“今日定叫你没命回去!”
魏无羡手上挽个剑花儿,随时准备战斗。
嘴上却道:“哎呦喂我好怕怕呀,那你来吧~”
赵小曼冲上前匕首刺向对方喉间,魏婴向后仰卧轻巧躲过,抬手长剑朝对方腹部划去。
叮!
赵小曼用左手间匕首架住长剑,向外骤然一推,寒刃相切,嗡鸣不止。
匕/首/短刃划过铁剑向前,低喝一声朝侧面一别,便右手提刀朝魏无羡颈间刮来。
魏婴抬左手架住对方手腕,两人手腕关节猛然撞在一处。
不知怎的他隐约见这少年得逞了一般笑了一下。
魏婴反手要抓住少年手腕,男孩却将刀锋向下,斩向“雪里梅”脖颈。
魏无羡急忙撤手,右手腕上猛的发力,剑身卷上刀尖,将刀子弹开,剑柄驾住另一侧匕首。
一来二去两人又过了数招,力量,速度,实战经验,赵小曼都不及魏婴。
眼看有些招架不住,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时,魏无羡却忽觉左侧腕下不知被什么扎了一下。
一阵刺痛顺着手臂攀上肩头,登时一阵晕眩心道糟糕。
紧接着,眼前一黑都没来的及痛呼出声就咚!的一头栽下马来。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江澄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上一瞬还在马背上坐着看热闹,一下瞬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一众南越士兵七手八脚将魏无羡用绳子捆住拿下,他胸中登时怒火滔天,大喝一声:“放开我师兄!”
提剑就要冲上去,虞紫鸢纵马追拦在他面前命令道:“阿澄回去!让他们立刻打开城门!”
说着拨转马头提鞭朝赵小曼那个方向杀去
一条长鞭携着万千杀气迎面打来,让赵小曼吓了一大跳,他急忙闪身避开,劲风呼啸的声音尤在耳边,令人心惊肉跳。
虞紫鸢又一抬手一鞭抽来,赵小曼慌忙退来,还是被鞭身擦着手臂抽到,登时皮开肉绽,先是阵阵疼痛,之后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
他一勒马缰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袋子,朝这边抬手一扬,浅绿色的粉末铺天盖地飞来,
“阿娘!”江澄在远处看得真切,惊叫出声,吓得魂飞天外。
虞紫鸢不及躲闪,虽然即时闭气却还是吸入了少许,顿觉手脚发麻,一阵头重脚轻。
她咬牙攥紧缰绳不让自己摔下马,使出十成十的劲力,脚下陡然一夹马腹右手用力一扯,马儿被扯得疼极了,高声嘶鸣一声,调头便朝城门下奔去。
赵小曼也借着这个时间拨转马头朝南越的队伍方向逃去,江澄在城下拼命朝上面喊:“开城门!快开城门!!”
母子二人一前一后领着一队人马返回城内,下了马虞紫鸢再也站不住了,趔趄了一下,江澄冲上去扶她:“阿娘,你怎么样了,我这就去叫军医过来”
虞紫鸢面色煞白,一把甩开他的手臂不让搀扶批评道:“身为将领,大呼小的叫像什么样子…”
话音才落,又是一阵晕眩,顿时眼前一黑,唰的倒了下去。
江澄抱住母亲的身体跪在地上:“阿娘,阿娘!!”
城内,黎国军营内气氛阴沉,此一战大败。
主帅夫人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两位小将军其中一位被擒,生死未卜。
江澄垂首坐在床边静静握着母亲的手,整个云梦的几位随行医师都找过一遍了。
可他们中原的医师对南疆苗寨的毒物并不甚了解,皆是束手无策,这时门被轻轻敲了两声,江澄没有抬头,只轻声道:“进。”
一个黑衣暗卫走了进来,“主子”
他行礼站定,江澄问道:“墨鸦,如何了,打听到魏无羡的下落了吗?”
墨鸦皱了皱眉说道:“我一直尾随他们的队伍,见魏公子被他们拖进营帐中去了,被关进去的时候仍是昏厥的,没有醒来…”
江澄攥着衣服的那只手紧了紧,让自己声音尽量平静。
问道:“你确定他是真的昏过去了?不是装的?”
墨鸦应到:“看起来不似演戏,应该是真的中招了。”
江澄这时才缓缓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他轻声问道:“那地方如何,好救人吗?”
墨鸦摇摇头:“那里把守森严,属下也是进去不得,主子莫要冲动涉险。”
江澄:“我知道了,下去吧,今夜需小心看着城外,若有异状速来报我…”
墨鸦点头行一礼道:“是”
便退出了屋子,匿身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