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垛大垛的柴草米粮连同屯粮屯兵器的帐子一起被熊熊烈焰燎着,但看那火,烧得光照数百里亮透三重天。
周围巡卫的士兵发现走水刚要去救,忽听远处营前一阵喊打喊杀。
一匹黑色战马横冲直撞闯入南越行营驻地,那马儿背上稳稳端坐着一人,此人身着银色明光轻铠,鲜红的披风迎风猎猎。
他手握三毒,剑锋紫气萦绕纤细锋利,下面黑色长裤,膝处系护膝上面银色的倒马刺在月色下泛着寒光,脚下踏一双金边流云靴控住马腹,好一番英雄少年郎,气势如虹,所向披靡。
他身后数百骑兵紧随而至,南越的先锋将领大多尚在梦里,听到声响被惊醒衣服尚且来不及系好,提剑便出来迎敌。
不想才一出门就被战马迎头一脚,江澄挥剑连斩两将,忽闻身后剑气逼近,急忙侧身避开,一抬手,锵!两柄铁剑卡在一处。
那人不知夺了谁的战马,竟是纵马提剑杀来,江澄认得此人,他是南越颇有实力的名将,若被此人缠上袭营恐要失败。
他一手控马退后半步,对方一剑刺来,江澄剑锋侧扬顺势一划朝对方胸口逼近。
这人似乎对江氏剑法有些研究,早有防备,手腕一翻将剑锋振偏,一击不中江澄收刃仰身避开劈来的长剑,一伸肩臂,横劈向对方腹部。
男人反手一使劲,两刃相击架住三毒,剑尖错着刃翻转刺向江澄的喉咙,江澄不及格挡,之后低头避开,对方顺着他躲闪的方向砍来。
唰!
锋利的铁剑斩断了江澄的几缕墨发,江澄见几招之内拿不下他,心中多少有些捉急。
可他越是着急越有破绽,在对方再次刺来时他暴喝一声,振开剑锋,一剑朝对方的头侧劈来,谁知刚才是虚招,忽然对方冷笑一声朝他胸口刺来。
江澄手臂在上方,此时再变招已是来不及了,望着朝自己刺来的剑芒,电光火石间他竟已忘记了恐惧,只剩着些许的惊讶。
糟糕,好快…躲不过!
我输了吗…
纵横战场五年,我竟然输在了袭营的夜里吗…
好丢人…好丢人呐…
听到这等可笑的事情,阿爹阿娘一定会很失望吧…
他思回百转,可是剑刃没入胸膛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对方忽然动作一滞,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大口大口涌着鲜血,远处一人,身穿黑铠黑靴,来者用红丝带高束长发,跨下一匹嫣红高头大马,手握长弓。
弓弦尚在震颤,箭矢已经从背后准准的没入敌人的心房,那南越先锋僵硬的梗着脖子,似乎很想看看是谁射箭杀的他,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手一松,哐当一声,铁剑落地。
咚!
这久经杀场不知打了多少胜仗的名将,怒目圆睁的栽下马来,远处仅剩的最后一名战将一看几位战友全部战死,吓得撒腿就跑,朝门口冲去。
那临阵脱逃的先锋被那黑铠战将拦在门口。
他指着那人怒骂:“你们中原人都卑鄙无耻,半夜偷袭我等,魏无羡!我几个兄弟都已战死,你们却连最后一线生机也不给我,我要拿这条命跟你拼了!”
魏无羡稳坐马背之上,笑着朗声道:“吕皓将军别来无恙,今日留你不得,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留你过五更,魏某这就送你安心上路吧”
说着将长弓往侧旁一悬,蹭楞一声抽出佩剑,剑锋锐利,剑芒赤光炸现,那姓吕的将士提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
长剑灵动飞舞,苗刀纤长有力,战马跺蹄低鸣躲闪,乌黑的铠甲边缘映着金色的月光。
魏无羡雪白的面容在红色剑芒的衬托下有一种邪魅的俊俏,他忽得抬手,长剑横扫而出,吕皓仰身一个侧转闪过。
正在此时杨明辉与赵小曼赶来了,见此情景杨明辉从腰间摸出银标一扬手呼的飞出。
“呃!”锋利的刀尖刺入吕皓后心,又从心口刺出,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啪嗒啪嗒拍在马背上。
魏无羡立刻上前,一剑封喉。
扑通!
吕皓当场毙命摔下马来,杨明辉跑来道:“魏哥哥你没事吧,我等来迟了”
魏无羡用衣角随意摸净了佩剑收回鞘中,翻身下马,用干净的那只手呼噜了一下两个少年的脑袋:“不迟不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走!我们去中营看看那老东西去。”
中军营帐,酋师闭目坐在床边,忽听门口有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惊慌而入,他缓缓睁开眼:“何事惊慌?”
将士急报:“大人,后方粮草不知何故燃起熊熊大火,我们正在打水扑救”
酋师咬牙站起身,浑浊的眼球中满是怒气:“他们还是来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忽听营前一阵喊杀,酋师蹙眉道:“恐怕来不及了,你去马厩,将马匹全部放出,带领还活着的人去后门与我汇合,快!”
可是等他来到后门时见一众士兵狼狈的徒步赶来,一匹马都没牵过来,酋师不禁心中打鼓,他问道:“不是让你牵战马出来吗,怎么走出来的”
一人出列说道:“大人,不知何故战马全都倒地死了,也没有刀伤,也没有流血,但是都死了呀,不知是个人所为”
“哎呀!”
老头心中如烈火烹油,紧攥拳头猛的跺脚。
这时,忽有一个将士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倒:“报!!大人不好了,前面,前面四位先锋全部战死了”
酋师按住他的肩膀:“那剩下的将士还有多少”
士兵应道:“被杀的士兵已多的无法计数,少说也有百余人,加上前几日折损的,剩下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些了”
“此地不能久留,我们先撤,快,跟上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