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到底是谁？

白羽看着窗外的一轮血月，他实在不想看白溟泽了，那张脸……他真害怕自己把白溟泽杀了。

“嗯，有消息。”

白溟泽脸上的惨笑白羽当然看不见，他只知道对方声音平静中带着笑意，啧，越来越像了。

默了片刻，白溟泽垂下的眸子中满是悔意，“漓潇，血族，阴界，妖界，还有……神界。”

“神界，一方净土吗？”

白羽嘴中轻喃，这个人人向往的神圣地方……他了解不多。

看着手中的白玉瓷杯，白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白祁暝是个罪人，他恨白祁暝，恨有关妖界的一切，当然也恨他自己。

“ 云雨儿传了消息，战神于北时已经带她去了神界。她是当年安插的可能是他情劫之人的棋子之一。”

敲了敲檀木桌，白羽没多意外，于北时降落的地方他们早就知道了，用得还是白溟泽的能力。

那地儿他们的探子棋子满地跑，于北时要是能安然无恙就怪事了。

“有说神界神子什么时候来吗？”

白溟泽眼眸动了动，一想到白羽要勾引那劳什子神子，他深埋的想法再一次探出头。

“有，距离他去妖界还有七天。”

“漓潇呢？那边什么反应？”

白溟泽摇了摇头，轻叹，“漓澜纳并未失踪，二十坠落凡界蓝星，并且……失忆了。漓潇对我们的示好并不放在心上，不过……”

“去找漓澜纳？”白羽捻了捻指尖，似乎有些不甚在意。

“嗯，但不好找。”

“血族那里说一切配合我们行动，蝶神一族会肃清族内异议者，并且……林轻羡不正常，她从前和卡兰尔星文明的小姐有过联系。”

瞩着白羽的侧颜，心底异样疯长，被白溟泽堪堪压在心尖。见白羽没有回答，他接着道，

“阴界长公主决定公布与你合作，并试探一些可能是叛徒的人，让他们散播和白含鸢合作。”

“呵，千白媚那家伙果真不是个省心的……”试探？试探他到底受不受白祁暝信任；试探白祁溟是否会怀疑白止年；试探自己的下属有没有背叛……

“另外，阴界还特差空间使者送了份卷轴。”

“还有……父皇让你过几天回去一趟。”

白羽神情一滞，又恢复正常，按了按太阳穴，“好，我知道了。”

白溟泽手猛然攥紧，他没什么要求，只要白羽心里有他就行。哪怕是……恨。

但为什么白羽面对白祁溟反应大？答案明显，他在白羽心里的地位不高，虽然这间接印证了白羽并不怎么恨他。

但他就是想让白羽心里填满了他，爱不行，那就恨。

白羽瞧了白溟泽一阵，又想起自己被下药，但他只是抿了一口云弦茶，这个话题始终没有出现在二人之间。

“皇兄这些字画……”

白羽的停顿让白溟泽眼中出现希冀，他真以为白羽不至于感动，但也总能少些仇恨，可——

“呵，附着上时间法术，销毁。”

张了张干涩的嘴，白溟泽怔在原地，没了呼吸，没了思考，没了……心跳。

原来，他还是期望白羽的爱而不是恨，可他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同父同母就注定了……吗？他不信！

‘咚，咚……’

他无奈的笑了笑，眼中再度失去光泽，神情染上落寞，“都听羽弟的。”

他顿了顿，“记忆也会施加法术，探查时自动封闭。”

白羽点头，连带着看向白溟泽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和白祁暝……又不像了。

轻笑一声，移步到白溟泽身前。他将茶盏轻巧放下，一只手握住白溟泽失力的手，另一只手抚上那张几乎和白祁暝一样的脸，似安抚似引诱。

“毕竟妖界不乏有时空天赋强盛者，能追踪神念的也不在少数。算为了我，皇兄也会这样做的……”

“对吗？”

咕嘟……

近在咫尺的朝思暮想的面庞上带着笑，白溟泽彻底乱了神，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脑中思绪迸溅，像是要弥补他刚刚的短暂死亡状态。

心里是如狂浪赤潮的甜，也是如细针锋刃的痛。压在心底的想法在一瞬间冲破屏障，遏制不住。

他想要的无非是权利地位金钱和……他的阿殇。阿殇想要权利地位，那就是他想要，可他不能养不起阿殇，那他就是想要金钱。

如果说权利地位和金钱是0，那白羽就是1，失去了1，获得再多的0也是徒劳。

白溟泽藏下眼中的情绪，慌乱别过脸，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以防变数，这本就应该。”

白羽的引诱彻底激发了他心底疯狂的想法。他心里门清，白羽想利用他掌控他为自己所用。

可他又怎么会真的坐以待毙呢？

他们之间，猎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