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在意识海里沉默着,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她现在想来还是会觉得难过。
父母离婚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这十年间便下意识地躲避着伤害源头,刻意与他们拉开距离。
除了舅舅和池黎保持着联系,其他亲人她一概不愿见。
可是,即便是不想看到他们,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意外,疾病,无可奈何的死去…
桑尧也沉默了。
老桑不会无缘无故安排相亲,综合他昨晚所说的要做手术,那就只可能是病情严重,怕自己有个万一,才急着给女儿找依托。
方才进来的时候她留着心,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几乎身上都有武器,这种规格的保护…
老桑也是真敢想…
明知双方身份地位悬殊,还在极力促成。
他只看到谢家有能力护住人,也不想想国家领导人的孙子怎会娶一个商人之女。
他得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桑尧不免有些头疼,老桑到底什么病?这般如临大敌。接下来不会动不动就给她安排相亲吧?
真是要命…
谢领导看了眼坐在一旁端正乖巧的小姑娘,怕是对当下的话题不感兴趣,唯恐她会觉得无聊,便笑着问道:“小尧会下棋吗?”
桑尧回神,抬头看向老人:“会的。”
“不错。”谢领导赞赏着点了点头,难得遇到少年人把玩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他随即又问:“会下什么棋?”
桑尧乖巧应答:“象棋,围棋,将棋,军棋。”
除此之外,其余的她都会,不过为了不叫桑室权起疑,还是藏着点好。
在她下界之前,小桑尧只会下国际象棋…
谢领导来了兴致:“和老头子手谈一局如何?”
桑尧笑着回:“却之不恭。”
于是三人移步到偏厅,老人家让人摆好围棋棋盘。
谢天华平时没别的喜好,只醉心棋之一道,奈何能陪他下棋的人都很忙,已经许久没有摸过棋子了。
二人落座,桑室权则站在桑尧身侧。
猜棋,黑子先行,谢领导执黑,桑尧执白。
桑尧下棋没那么多讲究,也不懂人间那些谦和让子的道理,谢领导想探她的底,就让他探个清楚好了。
青丘三千多年,人间何止万年,无论人类再如何天才聪慧,也突破不了寿命极限,天道如是。
她以往很少下界,觉得无趣的紧,昼夜更替太快,只睡个觉的功夫人间就已过去几年。
记得有一次,她带着小井来人间找百年桑椹,路过黄龙士的居所,他那时正在著残本《奕括》,正是头疼时。
她起了兴致,趴到屋顶,漫不经意地喝着三十年精酿,时不时划拉棋盘上的棋子助他改变思路。
等她一觉醒来,黄龙士已把那本棋著著好。
连桑尧都不得不感叹,那位先生在棋之一道的确有大才,不过奇怪的是,他下棋偏爱让子…
难道是人间的规矩?
谢淮安带着阿蛮回来时,桑尧正巧落下最后一子。
棋盘上已经布满黑白两色,密密麻麻,盘横交错。
桑室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