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京是退役武警。
七年前在出一个任务时,被歹徒的流枪扫中,两颗子弹不幸射入头部。
当时场面过于混乱,战友们听从指挥前去追捕犯人,没人注意到他与另一名受伤的战友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不知时间过去过久,队伍里无人折返,就在他以为自己活不成的时候…
穿着高中校服的桑尧咬着棒棒糖经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喂,还活着吗?”
他当时失血过多,脉搏极其微弱,神志也已然模糊,眼白上翻随时都有厥过去的可能,但巨大的求生本能迫使他动了动手指,希望眼前的少女能够救一救他。
就这样,他头顶着少女的粉色裹胸,被送往最近的医院…
另一位战友则没那么幸运,救护车到时已经了无生息,被盖上白布一起抬上了车。
整整七年过去,廖京到现在也没想通,桑尧那会才十几岁,为何见到那等场面能够如此镇定地施与急救,又为何要用内衣给他包扎伤口…
后来他退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干起了保安,活少钱少三班倒,日常工作就是点头哈腰守监控,主要胜在轻松。
毕竟脑子里还有一颗取不出来的子弹,不敢干重活,也不知道他这样还能活多久,因此也没成家,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五年前桑尧找上他,有救命之恩在前,再加上月薪丰厚,便应了她的聘请。
平日里就是跟一跟小明星,收集他们的私料,外加处理那些她不好露面的事。
总而言之,他拿着税后三万的月薪,抢了狗仔的活。
这次桑尧派遣的任务,是跟拍她的继父。
廖京左手摸着肚子打圈,作出消化不良的动作,右手拿着手机刷某音视频。
屏幕里是穿着清凉的女孩在跳兔子舞,音量极大,音乐声隔老远都能听到。
他连余光都没往前头瞥一眼,但领子里的微孔摄像头始终朝着那个方向。
被拍的男女毫无察觉,两人恋恋不舍地拥了一会后,男的驱车离开,女的站在原地谨慎观望四周,见没什么异样,才小跑着进了楼。
大功告成,廖京将手机揣进衣兜,随手掖了掖领口,接着吹起口哨,一步三踢腿地走出小区,混像个无所事事的二流子。
*
方寺恺办公室,交锋已毕。
司琅无视某人正大光明窥探的眼神,走到桑尧身侧坐下。
许久未见,她还是那么迷人。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靠近一点,就能让他心绪紊乱,像个毛头小子般局促紧张。
司琅目光贪婪地凝着眼前侧脸,她今天妆容精致,睫毛浓密纤长,鼻尖小巧挺翘。
恐怕这世上最好的丹青妙手来,也仅仅只能描绘出她的形,而她的万种风情,却是怎么都描摹不出的。
她身上惯有的味道不知何时变了,之前是水蜜桃之类的果香,如今换成了草木香。
去了那份甜腻,萦绕鼻尖的气息闻着清清冷冷,像现在的她。
自打进来以后,桑尧就一直在看手机,连他坐到她身边,都没抬起头来看一眼,神态无比淡漠。
好像于她来说,他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