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琅压下心口酸涩,轻声问她:“尧尧,你把我的号码拉黑了吗?”
给她发的微信通通被拒收,电话也再没打通,去了几趟桃花源也始终等不见人。
若不是今天恰巧遇上池黎,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他明白,桑尧已经将他摒弃在外,不留余地的与他划清界限,仿佛两人从未认识过。
冷漠决绝,连一丝辩解的机会都未给他留。
说到底,这事完全怪他,是他隐瞒了未婚妻一事,叫她伤了心。
桑尧心无波动,小脸依旧冷艳,沉默几秒后,才语气寡淡的恩了一声:“不大方便再联络。”
放在之前,她或许会装出伤心至极的模样,勾起司琅心底的愧疚,让他悔恨万分夜夜难寐,让他只要一想起她就心有不甘,如有万蚁噬心。
但如今,她有温页,那男人一贯爱吃醋,还是别再招惹其他人为好。
“我已经在着手解除婚约,尧尧,再等等我好不好,不会太久的。”
司琅的嗓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祈求意味,眼尾瞬间就红了。
他不愿和她到此为此。
她是他今生得到过最美好的礼物,他尝过她的柔情与体贴,拥有过她的娇嗔与风情。
要他就此放弃,怎肯甘心?
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成功解除婚约,他会把身边位置清空,再带着满腔爱意干干净净地来爱她。
偷听的方寺恺愕然不已,这两人才认识多久?
瞧司狗情根深种的模样,整个就是…被拿捏的状态…
就…这么爱了吗已经?
反观尧尧,依旧无波无澜没什么表情,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司琅,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又一次闯关成功之后,桑尧按熄手机,轻描淡写地打消他的念头。
她语气无比平静,不带一丝情绪,让人听来甚感淡漠。
司琅闻言心头骤紧,连呼吸都在发疼。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爱别人?那他呢?他要怎么办?
桑尧侧他一眼,没再出声,让司琅自己消化情绪。
她抬起头,视线落在墙上挂着的油画。
这幅画名为‘午后’,是一位上世纪的英国贵族在家族落魄时所作,死前生活艰苦处境潦倒,却在咽气第二天,生前所有作品遭到疯抢,价值紧跟着水涨船高,极其诙谐讽刺。
画中是一位美丽的西方姑娘,裸露的上半身丰满圆润,卧在横切的树桩上,下身盖着半张薄纱欲遮不遮,眼眸的着色浑浊不堪,看上去布满死气,而身子的色调却红润栩栩。
年轻韵致的身体,心却比身下的树桩还要苍老无望。
97年港归之时,这幅画跟着英国来的船只到达香港,舶来品沾了水气,经过两轮拍卖流入内地,收藏价值大打折扣。
难怪会被方寺恺大剌剌挂在办公室,观他平日审美,也不会喜欢这种画,估计是瞧着贬了值,无需再费心保养,才随意地挂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
方寺恺这人,说来也挺有意思,她第一次见他,是极其护短的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打着给他姑姑出气的名目来找她的茬儿。
后来因着此事,被他爹用十厘米宽的木板抽到血透衣背,整个过程别说认错,吭都没吭一声,又倔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