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心里会作何感想,桑尧能猜个大概,左不过凡人蝼蚁,不配在意之类的。
倒不怪他,毕竟她初来乍到之时,也是如此高高在上。
身在异界,周遭来往非己族类,难免排斥戒备。
细算下来,她来人间已经十年。
对于不老不死的青丘帝姬来说,这点时间,还不够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可对于肉体凡胎的桑尧来说,十年何其漫长,足够她从最初的‘目中无人’,慢慢学着合群,直到完美融入人群。
过程中,她一直把自己当成过客,毕竟身上有太多不可言的秘密,做不到与人完全交心。
又因神格尚在,虽然无法理解‘人性使然’,却仍对人类的‘七情六欲’持观望之态。
说到底,始终对’爱情‘半信半疑。
在桑尧看来,谈恋爱好比沉浸式剧本杀。
温页以身心喂养的爱情本,她一边沉浸其中,一边站在高处漠然俯视。
翻开时,注重体验;抽身时,互不殃及。
待两人日后分开,她希望温页依旧能够回到相遇前的状态,健康生活、正常工作。
所以,他的手不能有事。
小井向来听话,就算心存疑虑,也不过多询问。
如今既已知晓桑尧对此事的态度,他转身叩礼,肃容道:“帝姬放心……”
话没说完,忽听门外有所响动,小井当即噤声。
门被推开的前一秒,他迅速变幻,缠绕于桑尧手腕。
精巧手镯,安静如鸡……
家里拢共就三个人,姜姨晚上不会来主楼,推开门的只能是温页。
酒窖里没开灯,只有墙上的湿度计发着亮。
那点朦胧的光,又距离桑尧较远,不足以让温页看到她。
就在温页要往别处去寻时,黑暗深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页?”
温页身形顿住,下一秒,犹疑着回过身去,手掌撑住厚重木门。
他望着眼前大片沉寂的墨色,细听之下,却再没有动静。
刚才那声,仿佛是他的错觉。
桑尧无声走出来,靠近才发现,温页气息乱的一塌糊涂。
他额头布满细汗,身上衣服凌乱,鞋子也没穿。
就这么光脚踩在阶梯上,一副慌张焦急的模样。
酒窖为了适宜储存酒水,常年维持在12摄氏度,这里的地面温度只会更低,他却好像无知无觉。
“阿页,怎么了?”光线不明,桑尧能暗中视物,但温页看不见,于是她又走近了些。
直到相隔两步之遥,停在最后一格台阶之下。
温页终于看见她,即便只是模糊的人影。
他走下阶梯,二话没说,将她扯进怀中死死抱住。
力道之大,撞地她胸口生疼。
桑尧愣在他怀里,眼底有片刻的茫然。
两人身体紧紧贴着,毫无缝隙,桑尧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睡衣都湿透了。
整个人很烫,胸膛不住起伏。
连呼吸,都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灼烧感。
“做噩梦了吗?”桑尧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她抬起双臂,环住男人的腰际,温声细语安抚道:“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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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乐下章缺失,在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