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养伤近一个月,花姒玥和无依无靠想要对她报答救命之恩的柴靖,带着县衙开具的路引,以及县令亲笔书写的结案说明,在县令的帮助下进京寻亲去了。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京都,庄家已经换了一座新宅邸,还是在阮园附近的一处高门大院,牌匾之上非是庄宅,而是幽居二字。
时间进入仲夏时节,庄府门口还插着端午标配的艾草,淡淡的艾草香,似乎都能涤荡庄府门口的污浊气。
同多年前去庄家之前的宅邸一般,纱巾覆面的花姒玥自车厢里出来,仰头望着庄府牌匾上的‘幽居’二字发了会儿呆,垂眸时正对上长身玉立准备出门的庄语迟。
搭着柴靖的手下了马车,花姒玥行至庄语迟身前福身一礼,弯月形的眼睛潋滟着水色,长足的身量仅仅低了庄语迟半头。
天公作美,阳光明媚,微风吹拂过蒙面的薄纱,花姒玥微微眯起眼睛,任由薄纱的系带滑落,露出专属于本体的足以魅惑众生的绝世容颜。
阮玥公子,公子?请问这里是翰林院编修庄大人的宅邸吗?
“啊?”庄语迟不自在的滚了滚喉结,轻咳一声看了看四周,深怕有人看到他刚刚看呆了的傻样,重新看向身前明媚诱人的女子时,不自觉又红了脸。
花姒玥轻笑一声,如黄莺般娇柔悦耳的笑声传进庄语迟耳中,不只令他红透了脸,更是连耳朵和脖颈都染上了淡粉。
柴靖上前一步挡住庄语迟愈加灼热的视线,握着佩刀的手都攥紧了刀鞘,仿佛在极力克制避免自己当街杀人,因而说话的语气冷硬又刺人。
柴靖我家小姐问,这里是不是翰林院编修庄大人家的宅邸。
正觉得自己丢人的庄语迟,突然被一介仆从奴婢下了面子,哪里还会有好声气,出口便开始纨绔语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哪来的乡巴佬,敢这般嚣张的同我说话。”
柴靖我……
阮玥柴靖。
花姒玥不赞成的微微摇头,自柴靖身后站出来,偏头自上而下一寸寸打量庄语迟,成功的又把他看红温了,眼神害羞的不住乱飘。
阮玥公子?
“哦,这里是庄家没错。姑娘可是寻人,可,可有拜帖?”庄语迟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红温不仅没能下去,声音都跟着颤了颤,说到一半还结巴了一下,不禁恼恨自己丢死人了。
可是后知后觉的,似乎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多年前也有一个带着薄纱的小姑娘来庄府,同样潋滟的弯月眸子,一眼便能让他印在心底一辈子。
“……阮玥。”庄语迟呢喃一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气,对上花姒玥诧异的眼神又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阮玥是这里便好,我是庄寒雁,自澹州而来。
庄语迟踉跄着退后半步,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透骨寒意冰封住,心脏怦怦的跳动声骤然停顿一瞬,然后恍如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
阮玥公子,能否帮忙通报一下?
空灵的声线透着些许娇憨和挑衅,明明是悦耳动听的声音,此时却如同冰针一般,继续在他空落落的心脏上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