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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塞的成长与七年的细胞

川中夜睡莲

人类有两种新陈代谢,一种是身体七年一周期的将所有的衰老细胞换掉。一种分别在诞生后的六年,十四年,十八年,四十年的社会性,思想性的巨变代谢。

  或许到了这几个时期,更新之际,无论是灾难的白垩纪陨石还是三千年的福运彗星的到来,都将把用尽精力而构建的阶段性的人体社会,彻底使其瘫痪。这一切的变化来的永远是浪潮式的,经历过雾茫,混乱之后,一切都会慢慢适应过来,并庸俗地随之发展。

  对于人类。总是恐怖的,永远不会是阶段后的适应发展,而是在变革之时的混乱与空白交织的那段时期。

发明家,科学家,国王,将军,战士,玩具厂,零食厂老板,是否从小时候的一个个白日梦之中醒来了? 经久不息的友情,能做的好玩的事情,出逃的悲观,轻易的乐观,永生的爱人,又能否从这些幻灭的理想的状态之中醒过来?苦笑痉挛的客套话后,一场考试后的自我分析,又如何让过去英雄式的自己清楚,自己如何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这样的一无所有。而我又能从已经一无所有的荒原之中,站起身来吗。这些问题我一直在夜晚盘问着自己。

  像一只老鼠,一无所有,站在平静的夜空里,有不衰的月光,一片空荡的原野,可以听到草与夜的哭声。它望着它,它望着它。风在一遍遍吹过这样停滞的世界,淡紫色的小溪,淡紫色的森林,融入树枝的夜莺,安息的地面,月光在叶隙间舒展,呼呼飘在地上,蓝色的狐狸,叫做布鲁斯,在能看到轻轻月亮的草窝,平息了心脏。

  这也许是我的最真实的,十四年间,成长,变幻时的内心写照。这样的内心,似乎平平,但却交织矛盾,或者说是矛盾的结果,爆发后的忏悔的宁静。

  四月,成长的很快,这个行星上,春天在滋生生机,我成长的也很快。或许是一次说出再见,却无法再见的离别;或许是自己荒唐做的,一切决定,如同射向天空的子弹,准确的都在四月的每一个夜晚正中眉心,是友情淡淡逝去宁馨的香味,是信任与事实调和在一起的爆炸,是让人贪婪的善报不来。他们在四月,来的很快,突然,放纵的如此让人把握不住,琢磨不透,但都很深刻。我或许在这样的洗刷之下,慢慢“成长”了一些。

  我的成长为什么必须诞生在这样的情况下,而不少一些疯狂,小心点到来。

对于成长的定义,人类很难解答他。我认为的成长,则是和七年一次的细胞更替那样,不待怜悯的,将你的所有的过去都洗掉,在这样摧毁式的让你变换了个人,就是成长。 至于大家所说的,成长是你对于事物更理性的分析,或者对于世界更感性了,或者说有新的感受与世界观了,我都只认为是前者的附加。

  这样看了,这个成长,并不真诚,让人信服它是向前的。这一次的成长,最直接的,身上唯独的稚嫩,荒唐,嬉皮在四月殆尽。

或者说表现在我们身上,在每一个黄昏,做着傻事,说着不知廉耻的傻话,之后还有笑一番,就像是庆祝傻的成功的我们,又去哪里了? 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学着和他们去抽烟,我的同桌,你为什么要去打架斗殴,去打死这里的人们,却又要微笑的,怀着童真的和我相处? 我的邻居,你为什么不要和我做傻事了,难道用易拉罐焖红薯,不有趣吗! 我的小狗,我的老祖,你们走这么快做什么!这就是你们最后阶段的成长吗?人和动物在成长,成长,先是成长到陌生,最终成长到死亡,你们告诉我,你们告诉我,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我也明白,我也在这样下去。

  再看看周围的所有人,都在这样成长下去。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前无所有的孤独,这比死亡的感觉依旧难受。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胸口,越来越深,越来越冰冷,甚至散发出了雾气,慢慢将心底的原野渲染的:

  云雾缥缈,云雾懒惰,伏罩原野,垂溪暗伤,如同是大地的经络,在云雾之中慢慢压缩,一切又一切都生机淤塞了。老鼠死了,布鲁斯,死了,都他妈死了!留下几缕残魂,象征着我们曾在这,但不会有人为我们立墓,如同得逞的成长嘲笑着被杀死的过去。

  周围又有多少人,又能在成长之中不迷失呢。所谓的万能的我们,又在何时幻灭了。变成一个个温桑,精神病,智障,垃圾,胎神,在全面的悲观之中。这个社会,经历了更繁重更深刻的政治成长,谁能知道,怎么还会保持你原有的初心,不动不变呢,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又能感受到畸形的成长,不过,时代成长带来的摧毁与悲痛,还是会在云雾之中,平等地降落在每个泥污人的身上,就如同我新的成长那般,如同对已经病变身体的情况依旧不可知,却又能在每个夜晚让我疼痛,撕裂,最后死亡呢。

  新的成长,或者说对于其的新认识,让我陷入了很深一步的,对于过去的一切的怀疑。

  这样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很难想通成长这么回事。在每次被突如其来的情绪访客们袭击时,总是还是想笑笑想想闹闹,我还想,回到从前,在混乱的光线里,和一些人谈论宇宙与天空,或是沙滩里的碎石和人生,他们,还会不会坦率的笑着,我的荒唐。

  如同那个夜晚

  “你以后可以上一中,不像我们,早就没有希望了”他苦苦笑着,眼神太混杂了,不知道在流露什么,古森林的晦暗?还是不在意的日落的温和?

  “去他妈的一中职中,不管咋子说,我们还是朋友,这和成绩没什么关系!”提到这我就生气,即使心里明白很多事情,但就像逃离这些客观的事实,为我们的未来画一幅天堂的画,这不好吗。即使我们要成长,要面对。

  “你说的对,但是长大之后,我们还是会分开。”

  “我不知道长大后就怎么样,我只想长大后就像现在这样!”

  “但是你还是会长成大学生,我还是会长成以后的样子。”

  “我也不会成长成大学生,因为我的成绩也不咋的。”

  “你以为我知不知道啊,我当然知道真相是什么。”他胜利地堵住了我们两个人的嘴,但无法牵制幻想与现实混乱在一起的,未来状态的想象。不过他并不面露难色,甚至有些得意。

  不记得太多了,那天,风不大,没有雨,在夜路上,分不清楚是太阳还是灯光,我们没有伤心,也没有开心,很平静,很普通,之后我们就到面馆了,像小时候一样,点了菜。

  这是好久以前的对话了,他很深,深,以至于我现在才反映过来,这好像就是我们成长的表现--对于未来的失败的清晰,与对于过去安乐无忧的否定,以及,幻想式的未来被我们亲手粉碎,推翻,以及正视着未来的发展,克制着幼稚的思想。

  以及...

  冰蓝与银白交间的天空,逐渐褪为灰色,过去流逝在一个灰色希望中。流逝尽了,尽头是我,我的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还是那样。

  他虽然没说出来,这些话的内涵,无论都在说。摆在面前的命题也不再是对于腐烂的过去的一切的毫无根据,毫无作用的哲学式的探究。想这么多,还是得回到你现在所身处的时空,你究竟是谁,你究竟要怎么样的生活,我们是如何,不论无常?

  以及如何,填满这样荒谬的原野。即使你知道无可救药。

  小船平静的在原野间飘荡,好多麦稻,抚摸小船和小溪,月光让气氛变得舒适,就像是在浴室,但周围很空,流水的声音在平淡的跃动,一丝与一丝,可以觉得声音有小小的起伏。清凉,深沉,压着心脏。与布鲁斯与老鼠,他们在摇篮中睡着了。暗暗的,原野他也在呢喃着,呢喃好像是从心肺里传出来的,悄悄的,窃窃的,违背良心的,携带着什么消息。

  明天,如何?不知。原野,如何?明天。每次谈到成长,总像是在讲着揪心的玩笑与回忆漫长的白日梦。这似乎是一种很传统的方法,克制着目前成长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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